贺母端起碗筷,刚要吃第一口,却又放下筷子,不高兴地说,梦兰呢,梦兰怎么不来吃?
贺冬支支吾吾,正想找个借口搪塞过去,却发现叶梦兰亭亭玉立地出现在饭桌旁。她走到贺母面前,叫了一声娘。然后,她就挨着贺母坐下。
贺母脸上的表情开始缓和,还露出了笑意。她看了下贺冬,又看了下叶梦兰,说昨晚都好吧。
叶梦兰不说话,可贺冬不能不说话,不说这气氛就尴尬了。于是,他稳了稳神,说都好,都好。他本想只应付一下,先搪塞过去,免得闹出笑话,但话一出口就感到不合适了。他偷偷地瞥了一眼叶梦兰,只见她脸上毫无表情,但眼角中流露出的轻蔑,却使他无地自容,脸皮一阵阵发烧。
好在他们顾着吃饭,没有察觉。
吃完早饭,贺冬嘴巴一抹,准备出门。
贺春一把扯住他,问他哪去。
贺冬说,我干活去。
贺夏说:“哥,你不是请了三天婚假吗?昨天一天,今天一天,明天还有一天。”
“我去干活,你们也管,有完没完?”贺冬来气了,一把挣开贺春的手,一瘸一瘸地冲出了门。
叶梦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这事和她没有任何关联。
才结婚一天,脾气就变了!贺母嘟哝着,开始收拾碗筷。
贺冬蹬着自行车,赶到青山镇。
在镇的东面,有一家叫“青山水泥厂”的小厂,平时,贺冬便在这里做临时工,进货的时候卸货,出货的时候装货。卸一袋货0.5分,装一袋货0.8分,每天上下货400多袋,每袋近两百斤,总重量达八万多斤。这样辛苦一天,贺冬能挣到2块钱左右。
2块钱,在当时也是一笔收入。80年代,1斤猪肉才七毛钱,2块钱可以买近3斤猪肉了。
不过,这样的活不是每天有,也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去干。贺冬能有这样的机会,一是因为勤快,一是因为他的表叔贺浪海在厂里当生产科科长。
下午五点半,贺冬拖着一身疲劳,回到家里。吃过晚饭,他借口有事,到村里闲逛了一会。八点左右,他赶回家。一看,新房里亮着灯,表明叶梦兰在里面。他匆匆忙忙洗完澡,憋足劲走向新房。
这时,贺冬已经想好了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