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郎红衣耀眼,骑马在队伍前端。身后锣鼓唢呐喧嚣之声不绝于耳,只是街两边无人,这幅画面显得诡异又美艳。装着新娘的小轿摇摇晃晃,抬轿之人并不强壮有力,走起路来有些摇晃。
细雨霏霏,打湿了红色绸带,沁出了一片深红。
沈鹭清越看,越觉得这个迎亲诡异,一点没有接亲的热闹嬉笑,反而透着诡谲阴沉。
“欧乌。”
仓庚突如其来的一声唤,吓得她一抖。“怎么?”
仓庚将目光定在沈鹭清身上,开口问道:“欧乌,你有没有想过嫁人?”
沈鹭清递到嘴边的茶都愣住了,她放下茶碗,表情很是奇异,“嫁人?”
一番挣扎,终究还是说出了口,“要说没想过,定然是假的。我既走上了这条路,就知没有终点,嫁人这种事于我而言,太过遥远。”说到最后,有了些许心酸意,端起冰冷茶水,饮了一口。
“不对,并不遥远。”仓庚说道。他的眼神太过灼灼,似乎有话要说。
“不远,那我夫君人在何处?”沈鹭清话一出口就觉得不太对劲,可惜收回已经来不及。
“我。”
仓庚一个单字,换来长时间的默然。
窗外喜乐并未停止,那音乐听得沈鹭清慌神。
好在小二赶来,解了这尴尬的局面。
沈鹭清一把抽出筷子,递给了仓庚,嘴里催促着:“快吃快吃,要凉了。”
仓庚接过,却是不动,等小二走后,放下筷子,重复道:“欧乌,我。”
一双竹筷压在他的上唇,止住了他要继续说的话。
沈鹭清持着竹筷,面露恼意,“仓庚,我们是最好的搭档,我视你为最好的兄弟,姐妹,你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
兄弟?姐妹?
仓庚一把抓住筷子,向一旁移了几分,他眼中并没有什么羞怯也没有爱意,沉静如深潭,正是如此,沈鹭清才觉得恼火,认为他这次的玩笑实在过了头。
见他动手移开竹筷,沈鹭清也不再逼迫,收回了手。
“我就当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她匆匆说了一句,低头吃起东西来。
外面迎亲队伍走远了,声音也渐渐消散。
仓庚额前的碎发飘扬而起,挡在了他的眼前。如一根青嫩柳条跌落至湖水中,无声无息便没了踪影。
面前人吃的匆忙,很是刻意。
不愿意吗?
无妨,反正也是要嫁给我的。
仓庚低头,动起筷子。
应当是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