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舒迭看着忙于解释的少年,不禁失笑。
“天幕晴川……”
“说不清楚,你去过就知道了。”
她不禁莞尔:“今晚倒也热闹,反正你这炽炁反噬这么一折腾,晚饭也没来得及做,正好去吃顿好的。”
“走吧,我陪你。”
“嗯……也好。”
少年笑着答应。
洛轩只是让他去,又没说不能带人一起去,这倒是能利用的地方。
他并不想被洛轩牵着鼻子走,这倒是不错的选择。
整理好衣衫,洛轩扔下的玉牌在腰间挂着,两人并肩出门。
子华医铺于身后渐行渐远,少年心有感慨,这一行,怕是再难安稳。
凝安城的夜晚很是热闹,清风吹着,从高炉里带来丝丝热气,拍在脸颊时,能感受到更多的温暖。
穿行在古色古香的街道,忽然有种强烈的预感。这座城会因为他的到来,或者说是因为他卷入的这场风波,也不知会导致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动荡之年,谁能说得清楚。
楼阁嵌入街道,人来人往间多是提刀持剑的江湖人。
牌匾高高挂起,鲜红的长幡迎风招展。
天幕晴川。
到了。
“哟!乐姑娘!稀客啊……里边请。”
“今儿钟府盛会,吃喝全免,您想吃什么招呼一声,随便点!”
小二笑着招呼。
“元魁小哥客气了。”
“几个清淡小菜就好,他有伤在身,可不能胡吃海喝。”
乐舒迭淡笑回应。
“这位爷……”
申元魁正将目光挪到少年身上,忽而眸光一顿。
“先入座!”
申元魁在前引路,乐舒迭与少年紧跟着。
席间,总有若有若无的目光打量着少年,时而轻咦。
少年一时间也不清楚症结究竟在何处。
座位靠窗,位置倒也不错,小菜一道又一道接连而上,味道还真不错,乐舒迭吃得很开心。
此刻,邻桌有一人身披黑袍,声音沙哑,语气激昂。
“自黎昌盛世之后,各地战乱不止,民不聊生。而朝堂毫无作为,奸佞当道。”
“白风将军虽然是孟诚义旧部,可拼死平叛,战功赫赫却被佞臣忌惮,栽赃陷害无所不用其极,枉入冤狱。”
话音在这里一顿。
“我辈江湖人是非恩怨自有公断,抛开丰永关一事,白风此次大胜得归,军心振奋,何罪之有?“
若有若无的争论入耳,江湖人,江湖气,倒也不在乎那么多。
正在此时,窗外街道传来喧天锣鼓,沿路响着鞭炮,车马连成一条长蛇,蜿蜒着向前走。
时常有仆人抓起一把铜钱朝着路边扔去,百姓们伸手抓钱,好不热闹。
车队中,一匹骏马鲜红似血,高昂着头,无比神骏。马背上,钟泽玉两鬓微霜,可神采奕奕,一身青衫随风摆动,悠闲地随行。
“钟泽玉……”
黑袍咬牙切齿。
“陷害白风将军的奸臣,正是钟泽玉。”
“而今日钟泽玉携家眷迁入新居,才在这天幕晴川大宴宾客,可笑!”
“乱军四起,诸侯拥兵自重,而这些庸才只顾自己享乐,置百姓于水火,不顾国家危难。”
黑袍隐有怒气。
“钟泽玉久浸朝堂,老奸巨猾,怎么在如此敏感的时候做出这么不明智的举动?”席间有人不解,彼此小声问询。
“你当他傻?此贼口口声声说什么乔迁改运,其背后的隐喻,太明显不过。”
黑袍话音一顿,声音一收,小声道:“钟泽玉在暗示陛下迁都。”
“我敬你是同道中人,真性情,不妨再向你透露一点,白风将军入狱后,钟泽玉掌兵马大权,说服陛下迁都之后,他将领兵平叛。”
“钟泽玉想要拥兵自重?“
席间一阵惊呼。
“哼!此等奸佞,我辈不惜以身涉险,定要将此等奸佞斩于剑下。”有人情绪激动,拍桌低吼。
行侠仗义除恶扬善,以手中剑战天下敌,这正是侠义之士所追求的江湖。
“必杀此贼!”
有人应和着。
正说着,钟泽玉门前下马,踏入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