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愿望,不就是像小时候一样,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游戏吗?”
……
肖风一睁眼,在废弃的地铁站里,记忆中,只有这句没头没尾的话。
没了记忆,似乎也没了需要奔忙的事情,在场所有人都着急寻找出路的时候,肖风成了无悲无喜的神,冷眼旁观别人的喜怒哀乐。
人一生背负太多东西。功名利禄,是命运的赠予,也是枷锁。眼下这方寸之间,除了肖风,都焦躁,不安,痛苦。
人的愿望,就是像小时候一样,自由自在、无忧无虑。
这句话,似乎有点道理。
肖风不禁反问,如果人生只剩下游戏,那活着又是为什么呢?
一切显得那么的不真实,像一场梦。
满是涂鸦的墙壁,缠绕着藤蔓。地上一指厚的灰尘,踩上去软绵绵的。这里没有路,出口都被封严实了,众人顺着锈迹斑斑的铁轨摸进去,只有两面墙。
唯一整洁的,是一个售票亭。
穿红色丝绸吊带长裙的女人,踩着高跟鞋,站在整洁的售票亭外,不像个售票员,倒像是走红毯的明星。
她身材姣好,皮肤白皙,用金簪固定着丸子头,露出她的圆方脸和标准的杏眼。
她用教杆敲了小黑板:
0:00,梦乡至极乐城。
“要去,我喊车。不去,我下班了。”
若是一场梦,总有醒来的一天,肖风更不急了。
有人说:“妈的,肯定是有人把我们绑架了,她绝对和凶手有关系!”
光头的柯利福,气急败坏,率先动手。他一拳挥去,女人讥讽一笑,长腿一扫,镶着金属的鞋尖儿,钉在柯利福的腰眼,再收回腿来,把细高跟扎进了柯利福的肚子。下一刻,柯利福只能在地上嗷嗷喊痛。
“快,多些人就能拿下她!”
在场几乎所有人都扑了上去,叠罗汉似的。
可肖风却清楚的看见,女人身形一闪,不知怎么就站在人堆外面,很有兴趣的观看别人抓她,还鼓掌:“真英勇,真像蛤蟆。”
然后,女人消失了。
广播突然响起:
【找工作吗?日薪一亿那种。】
有人嗤笑:“一天一个小目标,真有这么好的事,我肯定第一个……”去没说完,消失了。
众人噤若寒蝉。
又隔一个小时,广播又问:
【找工作吗?日薪一亿那种。】
有人气急败坏:“才一亿,看不起谁呢,几十亿差不多。”也消失了。
……
广播每隔一个小时,问一次,所有人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有人示弱,说要坐车,可是售票的女人并没有出现。
24个小时,广播一共问了24次,车站里只剩下59个人。
大家总算发现,在广播问话的3分钟里,但凡对工作和工资感兴趣的,都会被送走。
有人反思,当浮夸的薪资,只是镜花水月,不能满足温饱,似乎也没了意义。
所以,活着到底为什么?
至今,众人滴水未进,饿的手脚发软。可去极乐城的车没来,买票的女人也不见踪影,再这么下去,大家可能会被活生生饿死在这里。
曹悦长着一身腱子肉,是个斯文的胖子,他掏出一根棒棒糖,差点引发一场血案。
柯利福说,这时候应该把物资集中起来,共度难关,实际扯大旗,想抢曹悦的棒棒糖。
曹悦当然不愿意,可他从来没遇到过有人抢食,遂不及防被柯利福打了一拳,兜里十几根棒棒糖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