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嘛,总而言之,亲爱的弗拉基米尔大公,您这样干坐着,对我们所表达出来的好意却一直熟视无睹,我们还是很伤心的,”挥挥手示意弗拉基米尔大公别再装聋作哑,玛门继续呵呵欢笑,“其实你在想些什么,我也能猜出来,不就是等云裳其他的英灵来救你吗?那是——”
说着,玛门双手平伸,将后半截话交给了酒吞童子。
“不可能的了,呼呼。”微笑着将一张白板放到麻将桌的中央地带,酒吞童子脸带媚笑,“其他的云裳英灵不会来救您的,因为他们不能离开已经失去平衡的深渊,要问为什么失去平衡的话——”
跟着打出一张白板,玛门顺着酒吞童子跑回来的话继续说下去:“弗拉基米尔大公,您下来之后,路茜法很不高兴,她一不高兴,所有深渊的其他英灵就都不能下来,否则的话就会视为对地狱的全面开战。”
双手死死捏紧了椅子扶手,弗拉基米尔大公硬派的脸上终于有了愤怒之外的情绪:“路茜法说的话就能代表一切吗?可笑!”
瞥了一眼面色隐隐担忧的弗拉基米尔大公,玛门还没开心起来,就牙疼地看着别西卜颤颤巍巍跟上一张白板,随后便躺回椅子中去。
鉴于玛门正对别西卜直瞪眼,能够解答弗拉基米尔大公忧虑的也只有酒吞童子一位了:“啊啦啦,瞧您这话说得,路茜法大人可是当初与云裳签订契约的地狱代表啊,光是您下来想要捡便宜的行为,就深深触及到了她的底线,毕竟当初契约上规定的是七大罪不能进入云裳,英灵也不能进入地狱呢。”
“哼!”弗拉基米尔大公对于酒吞童子的话嗤之以鼻,“想动手就动手,不用找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区区地狱里的恶魔,也指望我相信会成为恪守契约的存在吗?”
“大公,您这话就不对了。”瞪了半天别西卜也没见他有何反应,玛门悻悻收回目光,“路茜法那一层的恶魔可是对于契约遵守的不得了,甚至说是成为了他们xp都不为过,路茜法这个带头的更是对契约相当看重。
举个简单的例子吧,在地狱里面路茜法率领的恶魔一度是最不想与之结伴的存在,因为一旦交换完旧世界的誓词:‘我会让你得到幸福的。’,对方就会变得懒惰而暴躁,喜怒无常不说,还经常会欺压另一半,当另一半实在无法忍受时,还会说这是当初的誓约,如果违背了路茜法就会降下处罚,让无数渴求强大子嗣的地狱种们无比痛苦。
但是后来,经过不断的摸索,终于有人发现问题出在当初的结婚誓言上,如果将那句话稍微改动几个字,成为‘我们一起得到幸福吧。’的话,结婚后的恶魔就会变得相当贤惠,一时间恶魔又成为了最抢手的结伴对象。
但随着子嗣的降生后,问题又出现了,誓词当时说的是‘我们一起得到幸福’,其中并不包括后来才出生的子嗣,这个时候恶魔就又会成为坏母亲,继续让对方头疼。”
滔滔不绝讲完这些,玛门失望地发现弗拉基米尔大公又回归了冷漠的神色,别西卜依旧办事不过,倒是酒吞童子一边捧场地鼓掌,一边好奇询问道:“呼呼,那后来呢?又研发出了新的结婚誓词?”
玛门撇撇嘴:“哪儿啊,后来恶魔都学精了,干脆把结婚誓词限定在‘我们一起得到幸福吧。’这句话上,让无数追求强大子嗣的地狱种只能自己一人勤勤恳恳抚养长大,但好在都得到强大的血统了,也没别的可以抱怨个没完。”
“啊啦啦,这还真是……”酒吞童子脸上浮现出一抹惊讶,随后继续回归媚笑。
“啧啧啧,大公啊,你现在懂了吧?不光是路茜法,那位战斗狂萨麦尔早就按捺不住了,您还是乖乖和我们合作……”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酒吞童子,玛门本想继续苦口婆心劝戒弗拉基米尔大公,话说到一半却被很久都不吭声的别西卜打断了。
“够了,玛门,你这样浪费时间下去,我就会先一步饥饿起来。”看来别西卜真的是有些饿了,话都急躁起来,“让我来吧。弗拉基米尔大公,你这次前往地狱,亲信队伍里有一个催熟的人造五级女子,对吧?”
无奈耸耸肩退下来,玛门好奇看向酒吞童子:“催熟的五级?”
酒吞童子的媚笑短时间内成为了依旧触动人心的讥笑:“呼呼,比有的领主要强。”
“哦。”酒吞童子这么一说,玛门顿时丧失了兴致,耐心聆听起别西卜的威慑。
“哦?堂堂暴食之罪,不会以为我在意区区一名女子的性命吧?”弗拉基米尔大公脸上依旧冷漠。
“但我记得……”似乎一连串话消耗了过多力气,别西卜闷声咳嗽起来,“咳咳……她是你的孙女来着?”
“那又如何?”弗拉基米尔大公古波不惊,“既然带她下来了,那肯定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只有收益的赌博不叫赌博。”
“哎,这话我赞成!”玛门眼前一亮,打了个响指,可惜依旧只有酒吞童子捧他的场。
无视掉聒噪的玛门,别西卜憔悴地抬起头来,看着被自己的暴食不断吸收灵力,但仅凭肉体强度依旧在地狱风轻云澹的弗拉基米尔大公,缓缓开口说出一句话:“那,如果是怀上自己爷爷的孩子,也无所谓吗?”
弗拉基米尔大公勃然色变,勐然间就想起身,却仅仅抬起手臂,就被锁链强行拉了下来:“你敢!?”
面对弗拉基米尔大公的雷霆盛怒,别西卜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没办法,既然杀死你也会被视为主动引发全面战争,你又不肯配合我们付出代价,那我只好采用一些其他的手段了。虽说是人造催熟的五级,怀上英灵的孩子也会是不错的收益,更不用说还是血脉如此适合的直系爷孙了。”
黄金的锁链在弗拉基米尔大公的愤怒注视下哗啦啦抖个不停,尽管随时都会断裂的样子,却依旧坚挺地将他束缚在椅子上,丝毫无法挣脱。
听完别西卜的威胁,玛门忍不住吹了声口哨,和酒吞童子笑着吐槽起来:“看看看看,不愧是无尽贪求的暴食之罪,跟我这种只喜欢收集有价值珍宝,具备高端品味的人比起来,那可不是一般的坏啊。”
对此,酒吞童子掩面而笑,并未作出什么评论。
但似乎,无言之中什么也都说了。
无边无际的愤恨不知持续了多久,最终弗拉基米尔大公依旧被锁链牢牢束缚住,只是眉眼间多了一层深深的疲倦。
“……说吧,赌局是什么,要怎么才能让你们这群混蛋满意?”
见弗拉基米尔大公终于松口,玛门开开心心地打了一个响指,随后无数的气泡从指尖浮现出来,悬浮于麻将桌上。
“规则很简单,这些都是我和别西卜地盘上的地狱碎片,接下来我们会随机选取一个,针对到时候的兴致提出一种情况,到时候大公您只需要赌一把我们所提情况的相反即可。当然,赌不赌的权利在您手上,直到找到自己十拿九稳的赌局再出手,也无所谓哦。”
笑眯眯地给弗拉基米尔大公解说完赌局的详情,玛门便开始哼着歌划拉起来,无数五光十色的气泡不断交替,构成一张炫目的缤纷画面。
只是画面没持续多久,别西卜忽然伸手,随便拿了一个气泡放入口中,将整个地狱碎片连带着数不尽的惊恐哀嚎一起吞噬殆尽。
“喂!你这人!”好不容易组合出的绚彩画幕就这么被轻易破坏掉,玛门顿时气急败坏,“就算是自己的地狱碎片,你能不能看着点时机,掌握一下气氛再动手?我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氛围全被你破坏了!你这个大苍蝇!”
对于玛门怨气十足的训斥,回归半死不活状态的别西卜仅仅是躺在座椅靠背上,慵懒地对他翻了个白眼。
“哎,我今天就不信教训不了你了!”
眼瞅着玛门就要和别西卜先打起来,酒吞童子只是抬起长袍的袖子,一边掩嘴轻笑,一边好奇地滑动气泡,快速阅览着一个个的地狱碎片。
然后,在她的手指划到某个地狱碎片时,忽然看着其中一闪而过的人影愣了一下。
察觉到酒吞童子的异样,玛门顿时也不在意别西卜的捣乱行为了,乐颠颠跑到酒吞童子身旁,俯下身子查看起让她愣神的地狱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