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戈峰越往峰顶去,山势逐渐陡峭起来。
逼仄山道上,三道身影在沿路巨石之间纵身跳转,向上前行。
阿忠目光中透露着些许好奇,看着身旁那道玄袍身影居然能稳稳缀着,跟得上自己的速度。
要知道此处距离止戈峰顶的那道千丈线,已经不远了。
剑意压制下,金丹期难以御剑飞行,而筑基中期的弟子,能够迈得动步子就实属不易了。
许秀见阿忠目光落在身上,不由好奇道:“阿忠师兄,可是有事要讲?”
阿忠常年守在剑狱,和岐山其他峰上的弟子交往甚少,如果要说亲近一些的,也就小青峰上这位许秀师弟了。
“许师弟,你近日修为又有精进吗?”
阿忠倒也不和许秀绕弯子,直截了当问出心中所想:“能在接近峰顶的区域有如此速度,可不是一般炼气三层能做到的。”
许秀自是知道阿忠师兄的性子,用前世的话来讲,就是有些直男和宅男。
他不以为意,反而很喜欢这种直来直去的方式。
笑着举起手中翠绿小剑符:“这是陈叒师兄的得意之作—神行剑符,少许灵气便能提升移动速度,不然我哪能跟得上你们的步子。”
阿忠倒是头回听说这法器,向着一旁的陈叒投去赞叹目光:“久闻陈师弟鬼才大名,当真是...”
他目光又落在陈叒手中那根玄铁长筒,回想起不久前那销魂的一炮,接着道:“当真是鬼斧神工了。”
一旁的陈叒闻言嘴角微咧,被人当面夸赞自是有些暗爽。
但一想到许秀的速度,可不全是神行剑符的功劳...
他不禁有些泄气,望着许秀背影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丝不怀好意。
早晚要扒出你的底牌!
许秀觉得后背一凉,回头正好对上陈叒“淫荡”的目光,脊梁的寒气更冷了。
他不动声色横移,躲在阿忠身侧,避开了陈叒的目光。
阿忠嘴角微翘,心中因此次承剑异变而生的郁郁,被师弟们的小动作消散了些许。
他望向夜色下的山路,心中除了承剑异变外,还梗着一块难以落地的石头。
在剑狱长大的他,这段时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那条幽静冷暗的甬道,那无数间狭小阴森的牢房,近日释放出一些蠢蠢欲动的味道。
剑狱可能会出问题,不过有师父在,应该也算不得什么问题。
他压下心中的忧虑,朗声道:“夜色将深,剑意侵蚀将更为猛烈,咱们就在前面距离峰顶的千丈之处过夜休整吧。”
许秀闻言点头,据剑阁典籍记载,距峰顶千丈之处,除了是承剑大比的“决赛圈”外,还有另一个特殊之处。
进入千丈以后,便是中品飞剑的供奉之处。
因此那交界所在,剑意侵蚀反倒是相对较轻的区域,停步过夜最为妥当。
不多时,三人便奔至千丈界碑之处。
然而目之所及,竟是遍地生死未卜的岐山弟子。
“小心!”
阿忠伸手示警,低声道:“打斗结束没多久,小心会有埋伏。”
陈叒闻言举起手中神龙火炮,紧张地四下张望。
阿忠强顶剑意释放神识,片刻后微松口气:“没有察觉到异样,地上同门还有活口。”
三人在场间一阵搜寻,二十余名弟子,有七人身殒,其余人几乎全部重伤昏迷。
给昏迷之人挨个喂了大还丹后,许秀松了口气,重伤救助及时,应无大碍。
而且,并未看到明川身影。
界碑前,阿忠扶起一名紫霄峰弟子,真元助其调通经脉后,这弟子缓缓恢复意识。
“王师兄,可还能讲话?”阿忠应是认识此人,见他醒来,开口问道。
王师兄面色惨白,胸口大片血迹此刻已然止住。
看清围在身旁的几人后,他虚弱点头:“多谢几位相助,其他师兄弟...”
他眼神扫过场间,眸子里流露出一丝哀痛:“是我愚蠢至极,信了那些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