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忧拎着一大袋橘子朝着病房走去，顺便拦住了瘸着小腿的小女孩。

“咦，你怎么乱跑啊？”

“哦，我......我出去看看风景。”

“好的，姐姐带你去。”梨忧说着就将她抱起来，抱回了病房。

小女孩：“.......”

梨忧坐到他旁边，替他剥了几个橘子：“玩个碰碰车都能出车祸，我真的.........真的........算了。”

梨忧将橘子递到他嘴边：“要是有一天我不在你身边了，你这脑子怎么活得下去啊？”

“现在不想吃了。”落阳摇摇头，他刚刚才吃过一整个。

酸。

“不是你让我去买的吗？”

“哦，你走了以后有一个护士给我送了一个。”

“护士？漂亮吗？”

落阳：“没你漂亮。”

梨忧一愣：“落阳，你变了。”

“是啊。”落阳看看自己断了的腿，叹息一声，“变了，腿都变骨折了。”

梨忧环顾四周：“我觉得这儿医疗条件不怎么好，要不.......我们去锝国骨科治疗吧？”

“不了，陆大夫技术还是不错的。”

小女孩躲进被子蒙住了头，她才八岁啊，这两个人当着她的面都在说些什么啊。她一点都不懂。

.........

小女孩姓陈名小寒，她在梨忧的陪同下拿到了自己的病情报告单：踝关节扭伤、膝盖擦伤、精神受到轻微刺激，其余无碍。

陈小寒主动要求出院。

梨忧怀着歉意带着她去了“大世界”游戏机室———攉把子的那种借机游戏厅。

这种游戏厅在各种环境越来越好的网吧、网咖的冲击下，已经快要绝迹了。

两个人攉了半天，花掉了五十多块钱：西游释厄传、三国战记、合金弹头、恐龙快打......

送陈小寒回家途中，陈小寒说她的家庭出了问题，不过梨忧只“嗯”了一声，没有往这方面交流的意愿。

分别时，梨忧留下了自己的手机号码，告诉这很小的小姑娘：“以后要有什么后遗症，就打这个电话。”

“没事的，我买了保险，看病全免费。”

“留着吧，毕竟是他把你弄伤了。以后要有什么烦心的事，也可以打这个电话，姐姐可以陪你聊聊天，或者，带你打王者荣耀。”

.........

至于落阳，他与陆沧海谈了半天人生。

“这次伤的挺轻的嘛。”陆沧海亲自将落阳推进了手术室。

落阳自备了点麻药，轻轻一笑：“是啊，也就断了两条腿。”

陆沧海看了他一眼，忽然发觉他们两个已经算是略熟的人了。“哦对了，上次的五福，我领到了888块钱。”

“好厉害啊。”

进了手术室，里面呆着的几名医护人员慢慢围了过来，统一穿着蓝色的手术服，带着白手套。

“陆大夫，那个治疗方案不是还没确定呢吗？”

陆沧海：“不用，这个人的手术随便做做就好。”

落阳从推床上坐起来，沉默了一会，为难地说：“还是不要太随便了吧……我不是个随便的人。”

陆沧海将他按下去：“待会我会让你随便的不像人。”

几名助手和医师：“..........”

“动手吧。”他说。

“可......陆大夫，方案呢？”

“没有，就这样做吧。”他按着落阳的小腿又说，“直接截肢吧，这样以后就不会骨折了。”

落阳：“这可真是个好办法。”

“那你同意了？”

落阳：“不，我觉得应该还有更好的办法。麻烦了。”

十分钟后。

落阳就这么安静地看着陆沧海主刀切开自己腿部的肌肉，然后用镊子伸进血肉模糊、骨肉交杂的小腿中，将他碎了的骨头一粒一粒挑出来然后用502胶小心而谨慎地粘合在一起最后在粘到腿骨上.......

他感觉他的皮肤就像衣服上的拉链，就这么随便一拉，就开了，露出了里面血管肌肉脂肪染血的白骨。

“你的肉，挺好看的。”陆沧海藏在口罩下的嘴巴动了动，也牵动了面部的肌肉。

落阳头伸过去：“是啊。”

“你有兴趣学医吗？”

“唔......以前想过。”

“那就是说现在不想了，为什么？”

落阳没有回答反而说：“其实我小时候还想当一名科学家。”

“哦。”陆沧海说，“以前每个人小时候都想过，后来........”

“后来就长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