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铭心松了口气,握住她的手,说道:“没事的,你别怕。”
吴小月点了点头,又冲武行远笑了笑。左右看了看,登时反应过来了,连忙把手抽了回去,低着头也不说话。
侍女搬了张矮桌进来,摆在吴小月身前,又送上来酒食用具。
武行远抽空,回敬了大汗一碗。端木铭心等吴小月坐定了,招呼她一同回敬大汗酒。
布和看了看吴小月,插话说道:“外面不太安全,大汗才把小月姑娘接了回来。公子莫要见怪。”
端木铭心隐隐觉得不对劲,拱手说道:“多谢了。如今大汗做了大漠之主,两族自当世代交好。我等明日,便返回中原。”
不等布和答话,大汗摆了摆手,先说了几句。
布和冲大汗点了点头,说道:“公子莫着急。昨日,汗廷已收到朝廷的加急文书。公子身为逍遥侯世子,深入大漠舍命相救,此等恩情难以回报。大汗想留公子多住些日子。”
朝廷果然收到消息了。端木铭心暗自松了口气,与武行远对视一眼,便要再推辞。
布和看了大汗一眼,接着说道:“两位立下大功,大汗答谢牛羊万头,奴仆百人。两位若是愿意,大汗还可分些部众给你们另起营地,过自在日子。”
端木铭心心中一惊,莫非真想留下他们常住大漠,思量片刻,拱手答道:“大汗逢凶化吉,乃是天命所归。上天也不愿看到两族兵争,我等如何敢贪天之功为己有。”
武行远也拱手说道:“不错。只求大汗顺应天意,两族世代罢兵交好。”
布和神色微变,冲大汗低声回了一句。
大汗轻轻笑了笑,慢慢说了一通。
布和看向端木铭心,说道:“大汗说,大漠与中原历代相争,期间也有过罢兵修好。可两族是战还是和,其实不在大漠,而在中原。”
自古以来,中原稳定强盛,边塞必定安宁。端木铭心只点了点头。
布和皱了皱眉头,继续说道:“以前,大汗只是漠南之主,与中原交好于漠南族众有利。如今,大汗已是大漠之主,自当权衡大漠各部的利害。”
端木铭心明白了。左部王成了鞑靼汗,与中原朝廷的交往利害,就要重新计较了。
大汗扫视两人一眼,又缓缓说了一会。
布和神色渐渐凝重,低声说道:“大汗敬重英雄,又念公子是旧识,便对两位如实相告。大汗说他虽已接任了汗位,可漠北部众不肯归附。他们向来与燕京交好,若是再相互勾结,大漠危在旦夕。大汗在漠南多年,一向仰慕中原风采。可如今举措,也不得不再三斟酌。还请两位体谅。”
端木铭心苦笑了笑,本以为一举能解边塞之危,却不想竟如此艰难,叹息一声,劝说道:“不论如何,历代两族相争,虽有一时胜负,终究都是两败俱伤。还请大汗,多替两族千万生灵着想。”
布和低声回话。大汗摆了摆了,随意说了一句,自顾大笑起来。
布和冲端木铭心说道:“大汗说今晚是私宴,只说高兴之事,不许再提军国大事。”又端起碗,笑道:“端木公子英雄了得,布和敬公子酒。”
端木铭心也不好再说下去,端起碗随布和一饮而尽。
大汗看向吴小月,轻声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