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幼晚的声音夹带哭腔,抱头深埋,情绪似乎游离在崩溃的边缘。
“没事,你已经很勇敢了。”陆屿只得如此安慰。
虽然,这样的勇敢,并没有什么意义。
要知道,这个综艺相当于是在走录播的模式。
虽然主办方是省台,与他们公司之间隶属于合作关系。
但是身为经纪人,陆屿很清楚这层关系的深浅,完全取决于公司是否愿意砸入资金运转。
公司只要想,完全可以选择花钱,买通节目组在这两个小时内进行删减。
或许,眼下已经在私下走流程了。
“对不起,我没想到,我真的会说出那些话......”
她的泪水终究没能被眼眶止住,如若决堤般涌出,本来柔腻的嗓音变得沙哑而呜咽。
“没事的,你并没有错。”
陆屿想要抚一抚她的后背以作安慰,却顾虑到自己并不是她的男朋友亦或者过于亲密的人,这样做也许会刺激到她此刻敏感的神经。
陆屿便仅是静静地蹲在地上,微抬起头,仰望着女孩哭红的眼眶,还有被悲伤涂上浅红的脸颊。
良久。
或许是眼泪已然哭尽,苏幼晚止住了抽噎,沉静地坐在椅子上,小手无力地瘫软在紧紧合拢的双腿上。
“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陆屿见状,试探性地询问着。
在刚刚手机静音的这段时间里,程天河已经打过来了十几通电话,所以他必须要尽快了解这件事情的细节,以便思量出对策。
“他......又要让我......而且......他现在还知道,我妹妹的高中在哪里.......”苏幼晚的嗓音已被悲伤淹没,干涸的眼眶复又变得湿润。
虽然仅是只言片语,陆屿却凭借自己对于整件事过往的认知,而顿然有所领悟。
“今晚来节目前,你们又见面了?”陆屿以柔和的语调询问。
苏幼晚轻微点头,聊表肯定:“在大巴发车前,我去上厕所的时候。”
今晚,他们是乘坐公司的大巴赶来节目组这边。
所以,苏幼晚是在临行离开公司时,又遭遇了程天河。
那个人渣,已经明白单纯地提出要求必然无法得逞,所以便丧心病狂地以她的妹妹作为要挟的筹码。
陆屿的拳头下意识地攥紧,嘴角因为恶狠狠地咬牙而有些抽搐。
遭遇到如此变故,这个女孩明显是心慌了,尤其是现在,已然涉及到了她家人的安危。
“我在节目里说出来了,是不是就会有人去查,那他应该就会......”苏幼晚蓦地抬起头,眼神之中满含着期待与希冀。
陆屿无言。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个女孩一直都生活在温室里,即使进入到公司当练习生以来,也都是勤恳地悉心毕力,从未顾及其他了不相干之事。
她并不算是有天赋的那个,而且仅仅半年的时间,并然无法成为一名合格的演员或者歌手。
她始终在埋头苦练。
但却也正因此,造就了无知。
一夜之间火爆全网,突如其然地被安排到这个综艺节目,她甚至都不知道这是录播。
她也不知道,只要经由资本的操作与运转。
那所谓的努力与勇敢,都不过是上位者在茶余饭后,以供消遣而谈及的笑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