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那慕容博,竟落得和我一般下场……”
萧远山失神良久,一时间竟不知该是何种情绪。
乔峰更是有些发懵,随即眼神却坚定起来,冷声道:“不论如何,这个罪魁祸首,我是不会放过他的。”
“二弟,想做什么你便去做,只要不违背江湖道义,不波及无辜良善,我会竭尽所能地帮你。”
柴信诚恳说道。
乔峰听了十分感动,却摇了摇头,认真道:“大哥,多谢你的好意。不过,这杀母之仇,我却必须亲手去报。无论敌人是少林方丈,还是武功被废之人,都是一样。”
柴信对于他的回答倒也不意外,闻言点头道:“你若这样想,我自然也完全支持。不过有一点,凡事须三思而行,不可莽撞行事。少林寺高手辈出,决计不是表面看上去那样简单。”
乔峰点头道:“大哥放心,此事我会慎之又慎。”
“既然此间事情已了,我便先去洛阳,同三弟与过儿相会去了。二弟但有所需,可托人传信于我,无论千里万里,我都会全力赶到。”
柴信微笑说道。
乔峰闻言不由有些愕然,劝道:“咱们兄弟这才相聚不久,大哥何不小住几日?”
柴信却摇了摇头,直言道:“你接下来怕是还要好好跟乔家伯父伯母谈谈,我就不再叨扰了。”
乔峰的家务事总归还是一团乱麻,即便他与对方是结义兄弟,对此倒也不好过多干预。
留在这里,只会让乔峰一家都觉得难堪,此时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替我跟伯父伯母道别,我这便去了。”柴信没等乔峰回应,便又向萧远山拱了拱手,“萧伯父,后会有期!”
言罢,脚下步伐微动,身影却已腾空而起,向少室山下而去。
看着柴信果断离去的背影,乔峰心里有些怅然若失,想到该如何同养父母坦白,又不免心乱如麻。
萧远山忽然道:“你怎么想就怎么做吧,只要别忘了你娘的大仇,其他都不必在意我。”
其实他心里对儿子也有亏欠,毕竟这么多年囿于仇恨,哪怕近在咫尺,也不曾尽过一天当父亲的责任。
以往沉浸在仇恨之中,他或许还不以为然,但今日连遭大变,心绪已然有了一些清醒,想法也与过去多有不同。
“多谢爹。”
乔峰将亲爹背起,往家中而去。
洛阳距少林寺不过一百多里,以柴信的脚程,却是不出几个时辰,便已抵达。
不过,抵达洛阳不久,忽然便有人主动找上他来。
“敢问可是柴大侠?”
却是个三十来岁的瘦削汉子,一身市井打扮,似乎是洛阳城中的平民,说话时语带恭敬。
柴信闻言点头道:“正是在下。敢问足下何人,有何事见教?”
“不敢。在下是姑苏慕容氏派驻洛阳的家臣,包三先生有信让我交给柴大侠。”
说着,他便抬起手,将一封书信递了过来。
柴信眉头一挑,伸手接过信件,随口问道:“包三先生与王家姑娘,可到洛阳了?”
“柴大侠有所不知,主家出了要紧事情,包三先生与王姑娘已改道回府,故而才差人送信到洛阳,命在下奉交。”
那人神态之间毕恭毕敬,显然也是已经听闻过柴信的大名。
“有劳了。”
柴信说着,打开了信封。
开篇第一行字,他就知道这封信并非包不同和王语嫣所写,而是段誉亲书。
“吾兄钧鉴……”
信中虽未明说,但柴信却看懂了,慕容博和慕容复的事情,定是已然让慕容家之人知晓了。
慕容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王语嫣等人之所以前来洛阳,本就是为了援手慕容复。
而今慕容复已回转江南,又武功尽失,他们又岂会再来洛阳?
这封信便是段誉告诉柴信,自己会照顾好杨过,在苏州等柴信回去。
“这小子,还真是满脑子都是王姑娘,都倒贴到这份上了!殊不知慕容家此次变故极大,他去了怕也会被视为不速之客,难免要吃闭门羹。”
柴信笑着摇了摇头,有段誉照顾着杨过,他倒也能够放心。
他便打算动身赶回苏州,同段誉、杨过汇合。
“柴大侠,包三先生传讯吩咐了,大侠但有所需,尽可随意吩咐,在下定竭尽全力办到。”
那人见柴信读完信,便再度躬身道。
柴信摆了摆手:“多谢你一番心意,不过我要尽快赶回苏州,还有一些事情要办。”
“既如此,我去为大侠准备一匹快马。”那人当即说道。
柴信笑道:“不必麻烦了,我这便告辞,咱们有缘再会!”
说着,脚下步伐微动,身形闪烁之间,竟已消失在洛阳人来人往的人潮中。
“真不愧是传言中力挫曹正淳的少年豪侠,这般轻功简直出神入化,我这一生只怕都难以望其项背。”
那人望着柴信消失的方向,脸上满是震惊佩服之色。
半月后,临安城外,护龙山庄。
“逝世已有三十年的慕容家老家主慕容博,竟突然复活,而且还武功尽失?此事当真无误?”
大殿宝座上,赵无视一袭金纹蟒袍,语气之中气度威严,同时又不乏堂皇正气。
台阶下,一身粗布青衣的张进酒,依旧是满脸红晕,闻言淡然笑道:“王爷放心,此事我亲眼所见,绝无半分虚假。”
在他旁边,上官海棠仍然是一身白衣公子打扮,闻言握着手中折扇抱拳道:“不止如此,慕容复也与其父一样,武功尽失了。”
“近来武功尽失之人,似乎多了些……月前,云南一带,便传来过无量剑和神农帮,有不少人武功被废;还有前些日子,京中驿站的那些冒牌使团;如今连慕容复、慕容博这样的高手,竟也遭此厄难……”
赵无视眸光闪烁,语气中夹杂着几分疑虑。
上官海棠自然看了出来,皱眉问道:“义父是觉得,这些事情是同一人所为?”
赵无视沉默片刻,忽然道:“张进酒,你且再去查一查,近来武功尽失的人,到底还有哪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