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瓷,我沈家就算是养一条狗,也懂得摇摇尾巴向主人示好吧,而我们呢,养你十八年,哪怕兮兮回来,我们也将沈家的股份分了一份给你,可你是怎么对我们,怎么对兮兮的?”
“你挑拨离间,陷害兮兮,这些我们都可以当做是你还小不懂事,可你也是个女孩子,怎么可以做出这种肮脏又恶毒的事?”
“从今开始,你不再是我沈迹白的女儿,我沈家也绝对不会有你这么恶毒的姑娘,你给我滚,给我滚出沈家!”
“……”
冷漠厌恶的声音就像杜鹃啼血,字字句句,惊心动魄地回荡在耳边。
沈听瓷听得浑身发冷,她感觉自己的嗓子被什么东西给狠狠地掐住,她想要辩解,辩解自己不会做这样恶毒的事,可下一秒,她就看见和自己一起长大的男人,拥着一个看不清长相的女人走到她面前,对她说——
“沈听瓷,我的未婚妻是沈家的女儿,而不是你。”
沈听瓷倏然感觉自己的身子凌空而起,无数的景象在自己面前化作碎片,随后与她一同从云端坠落,摔了个粉身碎骨。
“听瓷,醒醒。”
所有的惊心动魄都随着这一声化作飞烟,沈听瓷平静地睁眼,看向自己的经纪人陈睢:“水。”
“给。”
沈听瓷挪动了身子,重新换了个较为舒服的坐姿。
酒味依旧在口腔中蔓延,一寸寸地占据她所有神经。
“你做噩梦呢?”陈睢关切道。
沈听瓷没回答,只是仰头默默地喝着水。
冰凉的水划过咽喉,从她神志不清的意识中分出几分清醒,从江云兮回到那个家中,整整七年,她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做一次这个噩梦。
梦里,她是江云兮的对照组,是那个鸠占鹊巢抢了江云兮十八年身份的恶毒假千金。
她愚蠢又恶毒,抢了江云兮的身份不自知,反而觉得是江云兮夺走了她的所有,于是她不停地和江云兮作对,次次被江云兮打脸,直到最后将所有人对她的情分耗光,然后她被她喜欢的十几年的男人从楼顶推下,摔了个粉身碎骨。
所以在十七岁那年,当沈父沈母把江云兮带回来后,她害怕这梦会成真,于是毅然决然地搬出了那个家。
梦里,她死在了自己十九岁。
而现在,她已经二十四岁。
沈听瓷停下喝水的动作,将瓶盖拧回去,回答了陈睢的问题:“嗯。”
陈睢闻言道:“一定是你最近压力大了,你年纪轻轻的想这么多干嘛,要不要我把你工作推一推,给你放个假?”
“不用,合同签了吗?”
“明天去公司签。”
沈听瓷重新闭了眼:“尽快落实下来,免得夜长梦多。”
“知道知道,今天这个酒,我是不会让你白喝的。”陈睢赶紧说道,“离酒店还有一段距离了,你再睡一会儿,等到了我在喊你。”
沈听瓷没有回答,看样子大概是又睡了过去。
陈睢看着沈听瓷安静的睡颜,有些心疼地叹了一口气。
如今所有人都只看得见沈听瓷作为顶流小花是何等风光,却不知道她入圈这七年走得有多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