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离的面色在这一刻变得有些沉重，显然是被飞行员的袭击刺激到了，让他意识到自己必须做点什么提升自己的灵异力量。

否则若是再遇到类似的事情，难道还是只能眼睁睁看着人们死去，自己却无力改变，只能继续祈祷李乐平的支援早些到来不成？

“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没什么好劝的了。”

李乐平没有反对，转而问道：“刚才让你把国外突袭的事情告知总部了，总部那边有回复了吗？”

“有，但不是好消息，总部那边给出的回复是他们虽然第一时间就去联系了那几座城市的队长，但是却发现联络似乎被强行中断了，根本无法联系上。”顾离语气沉重道。

“还是晚了一步么？”

李乐平心中想着，随后问道：“姜豪那边怎么样了，没有问题吧。”

“我开车去看过了，他那边一切正常。”

顾离看了一眼飞机旁边摆放着的两个金色箱子。

一个箱子里面封存着飞机后座上的厉鬼，另外一个箱子里则封存着飞行员的尸体。

“也不知道那个飞行员究竟老不老实，嘴上说是五座城市，但谁知道他有没有隐瞒。”

一说到这，顾离忍不住重重地一拍手，很是气恼，有些愤愤不平起来：“要是我有窃取记忆的手段就好了，直接入侵进他的记忆里面看看，这样的话，什么情报搞不到手。”

“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这样做。”李乐平却在这时反对道。

“为什么？”顾离疑惑道。

窃取敌人的记忆，从而完全了解敌人的动向，甚至还能从而掌握对方组织的全部情况。

这难道不是第一件好事吗？

“首先，这个飞行员的意识早已与后座上的那只鬼联系在了一起，他的意识早已被灵异侵蚀，即便入侵了也获取不到什么情报，只会引发一场灵异对抗，其次，我其实有类似的入侵记忆的手段，但是你知道我为什么很少使用吗？”李乐平道。

“为什么？”顾离不解道。

李乐平灰暗的眸子闪烁了一下：“记忆的入侵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不是你说开始就开始，你说结束就能完全撇干净关系的，你在经历一个人的一生之时，就相当于你在很短的时间里成为了另外一个人，这种经历或多或少会对你自己的记忆产生影响，如果接触的记忆多了，你甚至会迷失在记忆之中，失去自我。”

“但你不是驾驭了遗忘鬼么？事后把这些多出来的记忆清理掉不就行了？”顾离问道。

“你当是拼积木么？说拼上去就拼上去，说拆下来就拆下来？”

李乐平的脸色在这一刻凝重起来，语气严肃得像是在警告顾离一样：“记忆的碰撞就像是混在一起的石灰和沙子，一旦接触在一起，事后就没那么容易完全分辨出来哪些是你的记忆，哪些不是你的记忆了。”

对此李乐平可以说是深有感触，毕竟他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受到了那段不知从何处来的杨间记忆的影响，导致的后果就是他在行为处事的时候，变得跟杨间有些相似。

即便他已经清理了大部分属于杨间的记忆，但是除去他故意留下的记忆以外，余下的还有一些细枝末节的记忆是他无力处理干净的，因为记忆一旦接触，就会产生融合，令人难以确定哪些事情究竟是自己亲身经历过的，又有哪些事情是别人经历过的。

除非真的慢慢梳理，从头到尾地回忆一遍自己这一生，方才有可能确定哪些记忆属于自己，哪些记忆属于外人。

但是回忆一生这种事情本身就是很扯淡的，因为人的大脑总是会自行遗忘掉一些不重要的记忆，就像人回想不起三岁之前的记忆一样，总会有记忆断片的时候。

正是因为有过这样的亲身案例，李乐平才格外忌惮入侵记忆这种事情。

从黄岗村获取了这种能力以后，他实打实用过这种能力的次数仅有一次，那就是为了复活何雪砚的那一次。

那一次的入侵程度也不深，只回忆到了一两个月以前，然后李乐平就终止了入侵，延续了何雪砚的意识之后便立刻离开，回到了自己身上。

如果多回忆一点，李乐平都怕自己弄不好就会受到何雪砚记忆的影响，把自己变成一个娘娘腔了。

“原来如此，听上去确实挺可怕的。”

见到李乐平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顾离也受到了影响，摸着下巴，一脸庄重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牢记在心。

“不说这么多了，我先去DQ市那边看看，距离双桥镇的事情还不到一天，也不知道柳三恢复得怎么样了，能不能顶住。”

已经处理完大西市动乱以及人偶师的李乐平不再多待。

留下这么一句话以后，李乐平后退了一步，紧接着浓烟在他的身边弥漫开来，带着他往DQ市方向直奔而去。

大西市距离DQ市虽然有一段距离，但是这点距离在鬼域的全速赶路下，并不算远。

很快。

他出现在了DQ市的上空。

一出现，他的视线就投向了一栋非常显眼的大厦。

那是DQ市的双子大厦，上百米的高度使得它成为了这座城市最为显着的建筑，再加上外表的金黄色，可以说是非常的高调。

“这大厦表面的金黄色竟然不是普通的颜料，而是掺杂了黄金的染料？柳三这家伙倒是有钱。”

当李乐平试图用鬼域进入大厦的时候，却发现鬼烟被什么东西阻挡在了外面。

不过现在的李乐平也没有继续试着用鬼烟直接进入大厦了。

因为此刻这座大厦里面似乎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所有的灯光都熄灭了，透过窗户也只能看到一个个游荡在大厦里的纸人，整栋大厦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显然，这里已经被灵异入侵过了。

然而，就是在这座光是看到就能够感应到灵异气息的大厦底下，竟然汇聚了许许多多的人。

大厦的出入口处人流涌动，略微一瞥就会发现这些人很不正常。

因为这群人身上穿着的衣服虽然不同，却都长着同一张脸。

一张蜡黄而又鲜艳的脸，看上去宛若一个个活过来的纸人。

“这个柳三到底有多少个纸人？”

从高空俯视下来的李乐平粗略估计了一下大厦外面的纸人。

数量有些惊人。

密密麻麻的人潮，此刻汇聚在大厦这边的纸人少说也有数千个了。

这还是李乐平用眼睛粗略估计的，谁知道大厦附近的一栋栋楼房里面会不会还藏着纸人？

纸人有的挤在大厦门前，有的则是包围了大厦周围，将普通人阻拦在外，有的则是隐匿在小巷之中，犹如预备队一样，还有的正在向着大厦这边赶来，似乎他们是被分派在DQ市其他区域的，此刻随着大厦这边出现了问题，全都现身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