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仓部缓步走到劫匪面前,抬手晃一晃扳手道:“来,把你脖子上的锁扣打开,你得慢慢站起来。”
劫匪眼中又露出一丝亮光,面上带着感激的神情,倚着柱子慢慢站起来。
拖仓部示意劫匪将锁扣转到脖子后面,这样便于操作。劫匪稍微迟疑后还是将锁扣慢慢往后转动,铁软管部分便又勒在吴四军脖子部位。
拖仓部走到劫匪后面,左手抓住锁扣,右手拇指拔动活动扳手螺纹,按螺帽调整大小,边调边说:“我现在把你放开,你会干什么?”
劫匪紧张得有些发抖,歪邪了嘴,颤抖的声音说:“我会感谢你!”
拖仓部突然用力往后拉锁扣,气愤地道:“只怕你会杀了我!”
劫匪突然受这一勒,本能的一只手赶紧抓住铁管往外拽,另一只手抓着一截带尖的碎瓷片往后猛戳,一下戳在拖仓部的左大腿上!拖仓部赶紧抬起左腿,蹬在圆柱上,双手抓住锁扣,使尽浑身力量,往后使劲拉。劫匪脖子上青筋暴鼓,满脸紫涨,“哇哇”的低吼声渐渐卡住,左手兀自抓着滴血的尖瓷片,往后一下一下,空戳着,只是一次比一次迟缓、无力。
拖仓部软坐在地上,呼呼大喘。
歇息片刻,拖仓部卸掉劫匪脖子上的钢缆,劫匪扑地侧倒在一旁。拖仓部连拉几次,最后使足了劲,才将劫匪扛到肩上。他小心地打开车库门,来到车后面,开启车后盖,把劫匪塞到了后背箱。
二楼浴室。
拖仓部用剪刀剪开自己的裤腿,露出受伤的部位,仍有少量血往外流着。拖仓部忍着痛,用清水冲洗伤口,之后涂上碘伏,再缠上纱布。然后再给自己注射了一支青霉素。
处理完这些,拖仓部坐在浴室的地板上,半天没法动弹。
钱桩子回来,在浴室找到拖仓部,赶忙过来将他扶起来。
拖仓部只告诉他,已经将劫匪清理了。
钱桩子稍一愣,之后便道:“清理了好,早清理早安生!我早就想把他清理了。”
拖仓部点点头。
二人回到客厅。
拖仓部道:“表弟,早就听你说要看望父母,我看事不宜迟,咱们下周就动身。”
钱桩子:“您这身体,是不是再养一段时间?”
拖仓部:“不碍事,去拜访二老,又不出什么力,没事!”
钱桩子自然高兴。
钱桩子先将地下室清理打扫一遍,见无异样,又请来保洁,用84消毒液,全面杀菌消毒,再仔细擦洗一遍。后又买来钢缆,将蝴蝶机还原。
华辉不久将会回来,此地不宜再来。
黄三儿在东方城五楼停车场找到了吴四军的车。他并没急着接近车,而是一连观察了两天,见确无人关注此车,才放心将车开出来。
拖仓部亲自上车检查一番,亦未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拖仓部将车交给黄三儿,任由其处置。黄三儿平时总开秋霞的奥迪车,现在也想弄辆自己的车,否则,总有不便。但若开吴四军的车,总归不安全,适逢二手车集,他便宜将此车卖出,又去丰田4s店买了一部新车。之后便开车往济南去找秋霞不提。
不几日,拖仓部将华辉府的钥匙交给妻子,便和钱桩子驾车前往其老家而来。
沿路都是钱桩子驾车,拖仓部的老帕后座总还宽松,拖仓部便稳稳坐着,寻思下一步的打算。
抢来的钱,治疗花销,已去了一半,剩下的,也恐怕只能维持自己以后的治疗,至于给妻儿留不留得下些许钱,恐怕难!更别说给老板娘和公主钱了。当务之急,还是要抓钱!
可是,从哪入手呢?恐怕要套用时下流行的一句话:“不忘初心,砥砺前行。”还是得围绕金库做文章。
丢失的那一箱美金,究竟落到了何处,恐怕万难找到;按侄子提供的图纸,再入金库?恐怕也是难上加难。难是难,但所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有心谋财,则财必谋我。早早晚晚,总归能谋到千儿八百万的。
正想着,拖仓部却发现钱桩子车开的有些不对头,明明右拐就可以上宽宽的国道,他却转入一条又窄又破的与国道并行的小路,车子便颠簸得厉害了。
拖仓部:“表弟,为何不走大路?”
钱桩子:“表哥,我不是不想走大路,可刚才那个岔道,就是当年我开大货出事的地点,我一见那个路口就打怵,您看,我还是没出息。”
拖仓部:“停停停!掉头,回去!”
钱桩子一脚刹车,车胎啸叫着紧急刹住。
拖仓部:“你这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别说今天你不是开的货车,就算是,我们也不妨去会他一会!”
钱桩子:“这……表哥,我是真怕了。咱犯不着吧?”
拖仓部:“不怕,听我的,就走那条路!”
钱桩子颇有些迟疑,早知如此,就不告诉表哥真话了。现在没有办法了,只好谨慎驾驶,丝毫不敢马虎。
右拐上了国道,马路对面果有交警,正在检查一辆拉塑料管的小货车。交警穿着警服,戴着头盔,正在仔细核对证件。
拖仓部:“是他吗?”
钱桩子:“不是,似乎有点面熟。”
拖仓部:“这几天咱们来蹲点,把罚你的那个蹲出来为止!”
钱桩子:“都过去这么久了,换没换人,换没换地方都不知道,我看,还是算了吧!”
拖仓部:“冲你怕成这样,就不能算!你放心,这次既能让你出气,又不损伤咱们一分一毫!”
钱桩子:“既然这样,那我听表哥的。”
二人先上钱桩子家。钱桩子父母是老实的农民,今见钱桩子穿着名贵衣服回来,大包小包买回不少好东西,又见同来的拖仓部气度不凡,出手大方,便知儿子在外遇到了贵人,事业顺当,如何不乐?钱桩子给母亲一张50万的银行卡,让他们平时零花,母亲收是收了,却不准备自己花,以备钱桩子结婚用。
拖仓部给二老一人一个红包,每人五万。二老再三推辞,拖仓部坚持要送,僵持不下,钱桩子便劝说父母收下,别违了表哥一番心意,二老这才勉强收下。便欲整出十碗八碗来招待,钱桩子便告诉母亲特别为表哥熬碗粥即可,其他吃食,按平时的来做即可。二老如何肯怠慢,买来鸡鸭宰杀,做出桶子鸡,东京烤鸭,又精心选材,做了扣碗酥肉,拖仓部倒是吃得格外得口。
钱桩子又把左邻右舍,七亲八友叫来,欠帐的连本带利还上,未欠帐的也有礼物相赠,众人都心满意足而去,纷纷传言钱桩子在外做建材生意,发了大财!
二人每天都驾车前往钱桩子被罚的丅字路口查看,一连两日均未发现“原凶”。
这一日二人来的较晚,已近6点半,钱桩子突然眼睛一亮,拖仓部便问:“是他?”
钱桩子点点头。拖仓部让钱桩子把车开到300米以外,靠路边停下,取出放远镜,透过后视玻璃,仔细观察。
一连几日,很快便已摸清那交警的作息时间,原来他只值晩班,重点依然是查处超载大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