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的?”李璨抬手,又不敢推他,不由焦急:“你快起来!”
“那你说你心疼我。”赵晢脸颊贴着她耳朵蹭了蹭,撒娇似的。
“我我心疼你”话说出口,李璨心里一酸,两手抱住他脖颈:“我就是心疼你,真的心疼赵泽昱,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你都伤成这样了,我还同你使性子”
眼下真相大白,她自然愧疚,是她做事欠考虑,至少该等他醒来问清楚的。
若是旁的事,她尚且能理智,可但凡干系到赵晢,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便分不清是非了。
赵晢听她嗓音带着哭腔,支起身子,在她唇瓣上亲了一下:“好了,不许再哭了,我疼得厉害,你替我看看伤口。”
他说着,缓缓在她身侧躺下。
李璨这才看清,他半个胸膛都被血染红了,连带着她身上也被鲜血沾染得到处都是,宛如白墙红梅,触目惊心。
“你怎么流了这么多血”李璨小脸都有些白了,起身便要下床:“我让他们去请太医。”
“别去。”赵晢拉住她袖子:“你给我上药就好。”
“可是”李璨看他这情形,哪里放心?
“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知道,没事的。”赵晢说着,抬手扯开了寝衣。
李璨也不敢耽搁,只好答应了他。
待她给他清理了伤口后,看着那裂开的口子,她心里的愧疚更是铺天盖地,颤抖着手给他上药,一张口便红了眼圈:“赵泽昱,对不起”
“别担心,我身上不疼,就是心里疼。”赵晢脸色苍白,靠在床头,半分没有平日的矜贵淡漠,有的只是脆弱与委屈:“你不信我。”
“我错了。”李璨自责极了,心里头针扎似的密密麻麻的疼,小脸上都是惭愧:“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不信你了。”
“没关系,我真的不疼。”赵晢抚了抚她的小脸:“你能不能答应我,以后都不胡乱怀疑我?”
他们以后还要一起面对很多事情,信任于他们两人而言,真的很重要。
“嗯。”李璨用力的点头,忍不住潸然泪下,看他伤口裂成这样,待她还如此温存体贴,她觉得自己就是个罪人,该下到京兆尹大牢里去。
“好了,不要再哭了,快给我包上。”赵晢替她拭去泪珠儿。
李璨一边替他包扎,一边心疼地掉眼泪,在心里发誓一定说到做到,再也不会对他有丝毫怀疑。
赵晢见她止不住眼泪,转开话头道:“风清他们怎么样?”
“他们都是小伤。”李璨哽咽着回他。
“荆王怎么样了?醒了么?”赵晢又问。
“没有。”伤口被细纱布完全覆盖了,李璨的神思也顺着他的话转过来,逐渐不再哭了:“你和他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弄得两败俱伤?
荆王竟然敢公然与你为敌?”
赵晢沉了面色道:“山高皇帝远,他无所忌惮。
他在饶州囤积了兵器、甲胄,以及大量的粮草,此番悉数被我端了,数年的经营,悉数付之东流。他恼羞成怒,追上来要取我性命。”
“你直接回来禀报父皇就好了,为什么还要与他缠斗?拿自己做诱饵?”李璨想起二哥哥所说,一阵后怕。
“我岂会怕他?”赵晢说这话,身上便迸发出气势来:“他穷追不舍,我索性便与他斗一斗,他当是伤得比我还重。
实话禀报父皇是不能的了,父皇若是知晓我与兄弟斗狠,必然更加忌惮我。但荆王囤积粮草兵器之事,我还是要禀报的。”
“你有证据?”李璨问。
赵晢摇头:“他做事,比岐王慎重多了。”
“也没关系,他能不能醒来还是两说。”李璨握着他手,软软道:“你下次能不能不要拿命和别人博?你要我怎么办?”
“我有把握的,除了你,还没人值得我拿命博。”赵晢望着她笑。
情话突如其来,李璨小脸发烫,垂下眸子羞赧的不好意思与他对视。
赵晢手中使力拉她:“上来睡。”
“你不回去睡?”李璨乖巧又小心地偎在他身旁。
“我睡在太子妃这里,不是天经地义?”赵晢侧头笑看她。
李璨捂着脸笑着嘟囔:“你别这样看我”
她真是不争气,都成亲这么久了,赵晢什么也不用做,只是这样看看她,她便要忍不住脸红心跳。
“好,快睡吧。”
赵晢抚着她柔顺的发丝。
“赵泽昱,我还不想睡,你再和我说说话。”李璨小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