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太瘦了,纵然有孕三个月,仍是小腹平坦,瞧着令人揪心不已。
“寿星公总是最大的,明儿是你的生辰,可有什么愿望是我能办到的?”
顾夏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到躺椅上,细心的在腿上盖上薄毯,这才柔声细语的问。
“你陪着我,便是最好的礼物,哪里还敢有他求。”钮妃咬唇,无力的说着。
日渐虚弱,让她难受极了。
胎儿所需要的能量,超乎众人的想象,顾夏知道,胎儿对于母体的营养,属于掠夺式吸收,身体健康之人尚会体虚,更别提钮妃气血两亏,自身难保。
顾夏坐在她身旁,听她这么说,便不再理她,转身对香颂吩咐“去御膳房拿点淀粉过来,再备一把香葱,一根山药,青豆玉米粒一小碗,让香榧这会儿去厨下把高汤熬起来。”
香颂应下正要走,顾夏又吩咐“再拿十只鲜虾过来。”
钮妃神色微动,隐秘的抽了抽鼻子,有人愿意将你放到心坎里,这种炽热的感情,足以融化她所有的防备。
乾清宫。
这殿中一向是清冷的,只有袅袅熏香带来一丝暖气。
“瓜嫔呢?”康熙放下手中的朱笔,睁着通红的眼睛问。
战事吃紧,他已两天不曾合眼,若疆域出现丁点差错,他百死难辞其咎。
初步安排已经下达,便想起不过侍寝一夜,尚未有丝毫赏赐的顾夏来。
这实在有些打她的脸,康熙担心她爱娇,又一个人躲起来哭。
梁九功欲言又止,见康熙冷冷淡淡的望过来,这才无奈道“这几日嫔主都在钮妃娘娘处,坐卧一处的照看着。”
“坐卧一处?”康熙薄唇绷成一条线,心里有些不舒坦。
梁九功无声点头,将钮妃的情况细细禀明。
“不过给她个好脸,便这般掏心掏肺的”康熙恨铁不成钢,“蠢。”
梁九功垂眸沉默,把自己当成墙角的花瓶。
他没空去看她,她也不知送点东西过来,也好显显自己的存在。
一个劲的窝在钮妃宫里,她有宫侍照看,哪里需要她一个嫔主出力?
发现自己语气有些酸,康熙冷静的说道“不必管她。”
承乾宫。
东西一送来,顾夏便忙活开了,一边让香墨给她读方子,一边摸着石头过河。
听着小厨房乒乒乓乓的,偶尔有宫女的惊叫声传来,钮妃便又喜又忧,心情复杂极了。
顾夏顶着脏兮兮的小脸蛋,献宝似的将手中的山药鲜虾羹奉上,插着腰笑“第一次就成功了,好好喝,你尝尝?”
钮妃笑,笑着笑着眼泪就留下来,看她手忙脚乱的替她擦眼泪,又噗嗤一声笑了。
认真的将碗中的羹一口一口吃完,素来造反的肠胃竟也安顺起来。
看她能吃下这么多,还没有难受的样子,碧玺扭过身,捂着嘴哭了。
娘娘能吃下一口,便是天大的造化,如今能吃下东西,就不愁好不了。
顾夏也高兴,晚间还是自己亲手下厨,做出一碗味道平平的羹汤来。
钮妃肠胃弱,羹汤好消化,营养也丰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