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暗暗愠怒,女儿这官越做越大,眼光却丝毫不涨。那陈然到底有什么好?连父母的话都不听了,真的是让人操心得很!
陈大保沉默不语,他为人开明,一向不喜过多的干涉儿子的事情。
但是现在却被人找上门来,逼着自己向儿子下令断绝和青樱的联系。
他心中是想拒绝的,但是又怕被这韩兴豪夫妇觉得自己陈家想要趁机高攀他们韩家。
思来想去,这件事情终究还是要管一管。他站起身来,道:“既然如此,那事不宜迟,这就去玉阳山一趟吧。正好,我也许久没见我这个儿子了。”
当下陈大保将飞鱼帮的守卫招来,由他们带路,一行人往玉阳山进发。
一路上,陈大保和韩兴豪夫妇不再有任何交谈,气氛十分冰冷。
到得黄河渡口之时,又有许多飞鱼帮的帮众前来护持,一路保护着过了黄河,踏上北岸。
这些天来,没有了霜月教的压制,再加上归一派的加持,飞鱼帮招兵买马,又扩充了不少人。隐隐已经成了归一派的下属帮派。
韩兴豪夫妇看到这么多人围着陈大保,而且尊敬之极,心中也是有些惊诧。
原本他们以为归一派也只是陈然的小打小闹,却没行到还没到黄河北岸便已有如此势力,顿时对这个帮派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但纵然如此,陈然也不足以和自己的女儿相比。
豫西边界,黄河北岸的这些门派中,除了王屋派,都算不上什么大派。按照本朝的约定俗成,王屋派作为皇家道场,掌门相当于正四品的官职。
如果陈然能做到王屋派的掌门,那么或许还能配得上自己的女儿。
但是陈然能有机会做到吗?
在韩夫人心中想来,陈然完全没有机会的。要知道,现在王屋派的掌门冲正大师,在武林中也是德高望重之人,远不是陈然这种毛头小子可比。
不过听说最近冲正大师似乎已经病故了,接替他的是他的师弟冲素道长。
韩兴豪夫妇对豫西边界这些武林事情不感兴趣,他们只是一心想着能进入临安。
很快,一行人便来到了玉阳山。
此时的玉阳山早已今非昔比,守卫极为森严,看到陈大保等人,立刻便上前问话。
飞鱼帮的弟子立刻说道:“这位是陈掌门的父亲,专门来看陈掌门的。”
接着,他又介绍了韩兴豪夫妇,不过语气就不那么热情了。他们在路上已经察觉到了陈大保似乎和这夫妇二人不太对付。
陈大保看着眼前这连绵的群山,还有山上的这些神情肃穆,身形挺拔的守卫。心中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这真的是自己的儿子创下的基业吗?这也太快了吧。
他往前走上两步,脸上摆出一副掌门的派头,微笑道:“诸位,我便是陈然的父亲,说起来,我们父子俩已有好久没见了,这边带路上山吧。”
他原以为他亮明身份后,这些守卫会像飞鱼帮那些人一样立刻上来巴结自己,却没想到那守卫虽然态度依然很好,口中却道:“既然是陈老爷子,还请在此稍作等待,我这边去请掌门来。”
说着,他从门房中搬出几把凳子,竟让陈大保坐在牌坊下等待。
陈大保顿时十分愕然,但却无可奈何,只好在一旁等待。
这些守卫没见过陈大保,害怕有诈,陌生亲卷上山,必须由弟子本人将亲属带上山,这是门派的规定。
韩夫人在一旁冷嘲热讽道:“大保,你这掌门人的亲爹还要等通报,陈然到底是不是门派的掌门?”
陈大保微微一笑,不予置评。不过他心中也在暗自打鼓,是不是陈然降不了这些人,于是在给他使绊子?
过了一会儿的时间,只见陈然从山上亲自下来,身边果然跟着一个韩青樱。
韩夫人看到韩青樱围在陈然身旁的亲密样子,心中就有气。
而陈然今天则是十分迷茫。
先是自家表妹突然上山想来切磋武艺,刚来了不一会儿,便传来自己父亲回山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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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日不见父亲,陈然自然是有些欣喜。可是当他走到山下时,却突然发现舅舅和舅妈韩兴豪夫妇竟然也跟着来了。
韩兴豪倒还罢了,韩夫人的话陈然却已是十几年没见了。这娘们儿跟自己的母亲素有嫌隙,现在又阴沉着脸,似乎有些来者不善。
他先不管别的,一把揽住自己父亲的双臂,笑道:“爹,你这在开封府逍遥多久了,终于想着回来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易筋经第四重的方法观察着陈大保的气血。
只瞥了一眼,陈然就得出结论。气血很虚,劳累过度。看来在开封府,老爹确实是在没日没夜的干活,当然也不排除日日逛勾栏的嫌疑。
却见陈大保惭愧一笑,道:“我在开封那点基业,跟你一比,似乎不足一提。”
陈然察觉到父亲有一丝对自己半生蹉跎的失落,又看到父亲两鬓的斑白,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没事老爹,你有这么多徒子徒孙,以后站在后面运筹帷幄就可以了。”
他这一拍,倒像是父亲在安慰儿子一般。不过父子俩并没有太多的规矩,相视一笑,顿时都有一种父子重逢的喜悦。
韩青樱看到自己父母的到来,也是有些疑惑,走到父母身边,轻声问道:“爹,娘,你们怎么来了?”
韩兴豪夫妇不愿意在大庭广众下跟女儿解释,只是瞪了她一眼,让她少废话。
陈然看出来气氛似乎有些不对,但他心中毫不在意。不管这两个人起什么幺蛾子,对他来讲都不具有任何威胁。
他例行向韩兴豪躬身行礼,却对韩夫人连招呼都没打一个,只做了请的动作,带众人上山。
韩夫人感受到了陈然的无礼,气呼呼地却又无法发作,也只能默默地跟在后面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