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南倾垂眸,知道从薄怗的嘴里套不出任何话来,便识趣地不再说话
“来了。”薄怗的目光望向远处往这边驶过来的一辆黑色的大型,兀自呢喃道。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那辆车。
只见它停在距离这里不到一百米的地方。
从车上下来两个戴着墨镜的男人,是叶南倾没有见过的。
薄怗扫了一眼车牌号,对得上。
看着那两人走近,他又心存疑虑地打量了好几眼,才开口问道:“你们是来接人的。”
那二人面无表情地点头:“是。”
薄怗从这二人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破绽,只能叮嘱道:“路上一定不能出任何差错。”
说完,他摆手,吩咐手底下的两个人将叶南倾押到了两个墨镜男跟前。
两个墨镜男毫不客气地将叶南倾双手扣住,领着人就要走。
薄怗忽然感觉心跳得慌,伸手摁住其中一人,“不知二位是否知道出了什么变故?好好的,为什么要临时改变路线?”
被摁住手的那人身形顿了顿,片刻,机械的声音响起:“苏深的尸体已经找到,之前猜测苏深未死的说法已经不成立,所以这个女人的存在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另一人冰冷地宣判道:“所以组织吩咐,在华国境内,将其直接处死!”
叶南倾眉尖抽动,瞳孔骤然一缩!
父亲的尸体找到了?
所以,她心中仅存的一点侥幸不过是虚妄?
叶南倾像是忽然被什么刺激到了,眼眶变得猩红,她开始奋力地挣脱,疯狂摇头,“不是这样的,肯定不是这样的!”
她这段时间在京都查到的那些,包括顾肆寒的说法,都给了她莫大的信心,指向一个父亲并未死亡的可能。
不仅她的父亲还活着,甚至可能她母亲也还活着。
上一世她渴望亲情至死,留下永远的遗憾和悔恨。
她不要那种因为拼凑在一起而产生的虚情假意和利益交换。
她要的是真正的亲生父母,是那个任由她骑在脖子上逗她开心的父亲,是那个模糊记忆中温柔地握着她的手一笔一画写字的母亲。
是真正沉重如山的父爱,和真正似水母爱。
是其乐融融,是一个真正因为化不开的血脉亲情而互相陪伴,互相取暖的家
她以为自己很快就要触近真相。
很快就能实现自己梦里才能奢望的温暖。
可现在,就连这梦都碎了。
过度渴望,才会招致完全绝望。
撕心裂肺的痛感从胸腔传来,因为咬破了唇而弥漫了满口腔的血腥味刺激着神经,少女的眼神透着死寂般的空洞绝望。
原本就瘫软的身子彻底脱力,重重地摔在地上。
两个戴着墨镜的高大男人身形明显一怔,反应片刻后,随即粗暴地将这个浑身透着死寂和绝望的少女从地上生硬地拽起来。
其中一人望向薄怗,“怗,你还有问题吗?”
薄怗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看了一眼泪流不止的少女,才缓缓道:“没问题了,把人带走吧。”
苏深已死,这个事情让他都有点回不过神来。
组织那么迫切地要逮住叶南倾,不过是为了证实对于苏深未死这件事的猜测。
既然苏深早就死了,那叶南倾自然不再有存在的价值。
这个逻辑,的确无可挑剔。
足以让薄怗打消所有的多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