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魔还没想明白,就带着他的问题永远离开了,走得并不安详,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有点害怕在黄泉路上遇见那位大人。
没有魔物的叫嚣,月色下的城门恢复了以往的冷清,显得肃穆而庄严。
城头上,秦霜英指着地面吓晕的两个同龄少女,急声道:“爹快打开阵法,女儿要下去救人。”
秦雄冷冷的看了女儿一眼,浓眉微皱:“你心里在想什么,爹会不知道?”
秦霜英吐了吐粉嫩的舌头,举起右手发誓:“女儿保证不乱来,就算不能给那位白衣剑仙助威,远远看一下剑仙风采也好,不然到时候,剑仙可要笑话咱们秦家无人了。”
秦雄自知说不赢女儿,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掏出一张金色符箓,郑重其事道:“这张五品缩地符带着,情况不对立马回城。”
说着,秦雄提起偃月宝刀,将这件阵眼法器轻轻往前一划,半空中气机骤然流转,虚空中亮起一道细长的灵光,然后如同窗帘般缓缓拉开,形成一个门洞。
“爹爹最好了。”
秦霜英夺过五品缩地符,纵身穿过护城大阵的门洞,飞身落到城门下,装模作样检查两位少女的伤势,发现并无大碍后,立马转身离开,迫不及待的追向白衣剑仙。
秦雄看着女儿猴急的背影,摇头道:“爹再好有什么用,还不是被那小子一剑就拐跑了。”
儿子秦阵在一旁宽慰道:“爹,姐被拐走也没关系,这不还有我的嘛,儿子陪你一起守城。”
提起这个,秦雄气不打一处来,一脚踢在儿子屁股后面,怒道:“还不下去救人!”
秦阵觉得莫名其妙,虽然不情愿,但他还是跑下去救人了,毕竟父命难违。
秦雄感到有些头疼,他戎马一生,只育有一儿一女,大女儿性子跳脱,行事莽撞,跟她娘一个德行,小儿子则冷漠保守,理智得近乎无情。
日后,他这个当爹的不在了,这护城的重任还不知该交给谁,要不趁着夫人尚且年轻,再生一个?
随后,秦阵把两个少女救回城中,好在两人还有气息死不了,但他也谈不上关心,毕竟每日都有人死在魔物手下,城内有城外有,就连皇城脚下,不时也会有潜伏的魔物害人,他见过太多自然也就麻木了。
但是,最让人害怕和忌惮的,还是排山倒海般的魔物狂潮,所到之处,尸横遍野,寸草不生,有的小国在狂潮的冲击下,一夜之间便山河破碎。
秦雄看向两个瘦弱的少女,忽然对儿子道:“你不是说府内缺几个侍女吗?既然你救了她们,那从今日起,她们便是你的随身侍女了。”
秦阵借助城墙的灯火,扫了一眼两位少女脏兮兮的脸蛋,立马感觉自己被亲爹坑了,推脱道:“府内侍女的人选,孩儿早就物色好了,至于这两位少女,我救她们只是奉命行事,如果她们真想报恩,理应服侍父亲大人才对。”
秦雄板着脸,声大气粗道:“你是想你娘把我腿打折?”
“孩儿不敢!”秦阵连忙低头致歉,不情不愿道:“你看她们面黄肌瘦的,长得也寒碜,就算她们以身相许,孩儿也不能接受。”
秦雄气得胡子发抖,一脚踢在儿子屁股上,破口大骂:“臭小子想啥呢,什么以身相许,你想得倒美,爹是想让你记住,每一个被魔物残害之人,都是有血有肉的。如果你今日连两个少女都保护不了,还怎么守护一座城的人?你守护的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堆泥砖......。”
秦阵暗自撇嘴,显然没被父亲的话说服,一想到日后天天要面对两个丑丫鬟,他就感觉前途一片灰暗。
不过,当他渐渐褪去年少气盛之后,他才明白父亲今日这翻话,当然,那是很多年以后的事,而父亲也已经不在了。
但他会永远记得这个月色明朗的夜晚,有爹和姐陪他守城,还有一位从天而降的白衣剑仙。
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