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年轻的老鼠察觉声响,窜三步,停一下,再窜三步,跑到了工具箱底下,爪子摸摸地上的螺丝,立起来左右打探。
啪!陈凡学起了贝姬的爬爬虫招式,尾巴露出工具箱的一侧,颤了颤拍打地面。
顷刻间,两只老鼠一起绕进了工具箱背后,抬头一下撞见了歪头对它们眯眼笑的大脸。
甚至来不及反应,老鼠哥哥背后一凉,瞪圆了眼在弟弟面前僵直起来;弟弟想要嗅嗅哥哥的脸,忽而也是双腿错位,下巴倏然撞进一个毛绒绒的肉里,脑后拔凉拔凉,眼里的世界飞速消逝。
一个晚上消灭三只老鼠没什么压力,陈凡觉得自己的天性被那天鸡圈里的刀子唤醒了。
就跟人踩死蟑螂,拍死蚊子没什么两样。
这两只年纪小的老鼠没什么利用价值。他继续蛰伏,等待更大的猎物误入陷阱。
但是仍然没有一只伴侣属性的大老鼠过来,陈凡估计人家大家族也只会派送小喽啰在大门口巡逻,何必亲自上场。
正在决定要不要更加深入敌后,楼下传来了人类的叫骂,还听到几只鞋哐哐撞向了阶梯,“尼玛都是些废物,一只老鼠都抓不到?”
这是刺猬头的声音,陈凡马上躲在工具箱后面,却发现细微的摩擦由楼下急速接近,且愈来愈大声。
难道是……
陈凡噗嗤一下跳起来,跑到三层门口,看到一只神色疲惫的雌鼠歪歪扭扭地冲上楼。
他匍匐在地,待雌鼠跨过了门框,瞬间咬紧它的脖子,以合适的力道挤压她的喉咙使其发不出呼救。
他马不停蹄地跑回角落,躲在工具箱另一侧,让人类的视角看不到他的身影。
一束手电筒照探了进来,刺猬头和竹竿男重重喘气,一只鞋刚要跨过门框,又缩了回去。
“尼玛大晚上不要来这里,老鼠太多了。等白天买点灭鼠药,灭灭它们的威风。”
“老大,我不甘心,它害得我萎了。”
“小老弟,我理解你,我也被动物害惨过,咱两个同病相怜呐!”
二人相互搭肩,声音越来越远直到消失。
……
母老鼠发现自己被翻了个面,肚皮朝上,灰色的绒毛还有老公的血迹,不过已经干得差不多了。
半空浮现一张大脸,母老鼠记得,就是他咬死了老公!
她无力地吱叫,却感到脖子那犹如千斤重力,使她脑子一阵阵发昏。
但很快,脖子瞬间压力消失,她不可置信地望着那张黑乎乎的狗嘴,还有狗嘴外干燥的泥巴,闻着一股草土的芬芳。
只见狗嘴张开,啪嗒啪嗒滴落浑浊的水珠,脸上,肚子上,爪子上,逐渐湿了一片,热乎乎的。
这个恶魔想要干嘛?
母老鼠心生绝望,任由仇人摆布。他的肉垫在她身上乱摸,让腥臭的水珠全部渗透进自己的皮毛。
直到自己又被强行翻过来,倒转的视线才恢复正常,眼前不再是仇人的嘴巴,变成了熟悉的场景,对面窸窸窣窣的影子,正是自己家族的成员。
她慢慢爬行,尾巴肉疼,回首一看,仇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脚底下按着她的尾巴。
仇人好像在犹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答案很快出现,母老鼠嘴巴蓦然一张,臀部不断被一个肉垫刺激着后门,一股异样的欺辱感令她被通了电,叫出了声。
嗖地一下,她背后一松,发现自己挣脱了仇人,发了疯似地跑到黑暗深处,一路上的家鼠通通趴低了身子,令她跨过去——这是下属的礼仪形式,欢迎她回家。
只不过,那些下属忽然变了脸,露出了尖牙。
受到欺负的母老鼠不管不顾,爬上用锡箔纸和饭盒做成的长桥,一路窜到了一个钢铁车床的平面,经过一个个悬空的大齿轮,来到总基地所在。
这里是成堆的夫妻,有的在吃菜叶,有的在哺育幼鼠,有的在耕作。
他们全都停下了动作,一起盯着她看。
她嘶哑呼喝,要带上他们去报仇,结果没几秒的工夫,最大的一对夫妻变了脸色,冲到她身上啃咬起来。
一对,两对,三对,她背后的血肉分离,爪子被扯烂一半,耳边是排山倒海的尖叫,无数只同伴前仆后继压在她身上,堆成了一座灰色的肉山。
她的屁股霎时收紧,分泌了一摊特殊的腺液——这个动作她只对老公做过。
这摊腺液让所有收到攻击指令的下属疯狂,小脑讯息紊乱起来,竟然在拥挤的鼠堆展开厮杀,甚至啃向了他们的上级。
渐渐地,车床堆积一层又一层的尸体,高耸的肉山拔高起来,在黑暗里弥漫了一圈血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