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自己啥都不会……
他好像什么都会。
贾芸扎马步般站在方井边,一只手紧攥着麻绳,另一只手抓住绳下,示范着道:“这井未加石圈,提水时别靠的太近。”
尤氏点点头。
“你来试试。”
尤氏过去,她的纤纤细手柔弱无骨的怎么能抓住粗糙的麻绳,木桶入井后她就提不上来。
贾芸道:“提半桶水试试。”
终于,尤氏将半桶水晃晃悠悠升到半空。
兴许是手腕太酸,兴许是无力,桶啪嗒掉了下去,麻绳飞快下沉。
尤氏娇呼一声,已然花容失色,眼看绳子要掉,一张如花似玉的容颜上浮出惊慌之色。
她下意识去抓。
“小心!”
站在旁边指导的贾芸,原本负手而立,等着她学打水,忽然见她身子向前倾去,倒也没多想,就是眼疾手快,伸手将她揽住,远离井边。
只觉胳膊附近一软,未及多想,因是拉揽之势,自然是哪里顺手,便放在哪里。
“掉井里怎么办,不要命了。”贾芸拧了拧眉,面色静默,忽然意识到她侧着身靠在自己怀里。
目光立刻从尤氏高耸的胸前扫过。
将她松开道:“没事吧?”
尤氏抬眸看向贾芸,胸口起伏,俏脸上渐渐有几分绯色浮起,软软柔柔的声音中,略有几分惊吓,道:“没事。”
贾芸顿了下,看了一眼尤氏,淡淡的道:“算了,待会儿你随我去城中买口大缸,再置办些锅碗。”
暮色里,两人肩并肩去小市买了些东西,买了几只鸡鸭,贾芸顺手又买了支木钗给她。
木钗虽普通,但尤氏竟有些莫名的喜欢,不值钱儿的物件儿,但是挑的花样倒是很不错。
他十分有眼光,也懂女人心。
两人俨然一副过日子的样儿。
贾芸走在前面,时不时转过身等她一会儿,再继续走,那会儿再井边的样子似乎并不存在。
尤氏美眸闪了闪,默然了下,见贾芸走的很快,并无等她之意,心底倒是生出一股说不明,道不清的心绪,抿了抿嘴跟上。
说来也奇怪,这些日子总是怨恨荣国府只救贾蓉而不救自己。
可看看前面的身影,这会儿……竟然有些庆幸,贾府未救自己。
转而又苦闷起来,那秦家姑娘被那贾珍多次想求,想来定是不俗。自己做过他人妇,也算残花败柳,又年长那人一些。
想必那人也很厌恶自己吧,只是出于任义才留下她。
不等尤氏心事重重,却说天突然下起雨来,贾芸走出很远,见尤氏没有跟上来,原路返回,却见她呆呆站在道边淋着雨。
过往的路人不时多看几眼,旁边店中跑堂的男子看着貌美身段儿窈窕的尤氏,不由得看呆了。
还想好心给这位妇人送把伞。
下一刻,便见个俊朗少年,过来将直接带走,而那年轻妇人似乎也没有反抗,顺从跟着。
路人和那店里的跑堂伙计瞬间就觉得酸了。
被贾芸拖着回到院子。
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正屋大门紧闭,卧房内却抵不住窗户缝隙钻进来的微风,房顶端时而滴答落下一粒晶莹雨珠。
一盏油灯放在桌上,在墙上照出两个人的影子。
尤氏抱着枕头在怀里,侧身向墙里躺着,青色的衣裙勾出腰背,白如羊脂的后颈暴露在烛光下,好似万金难求的美玉。
而躺在地铺上的贾芸,眉目间都是疑惑,为何那些倭寇突然便消失了。
“啪嗒!”
雨水滴落他额头,这房子漏雨。
“房子漏雨,明儿我让他们寻人来修修。”
尤氏转过身来,眼底显出一抹淡淡的忧色,看着那张俊脸道:“要不,你也睡床上……我们一人一边。”
贾芸见尤氏多了几分善意,把被子一卷,丢到床上,整理单薄的里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