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厉陌正拿着水壶在四周浇树。躺在正中央的黄小鱼的眼皮动了动，而后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望着白茫茫的天空，黄小鱼正搞不清楚什么状况时候，厉陌的脸出现在黄小鱼视线中，伴随着“哟，你小子终于醒了”的话语。一反平常，黄小鱼并没有做出任何举止去逃离，反倒是一脸兴奋的厉陌讨了个没趣，怏怏地直起腰，拿着水壶，等待着黄小鱼接下来的举止。

黄小鱼眼睛朝左转了三圈，朝右转了三圈，仿佛刚刚缓过神来，他张了张嘴，说：“师傅，我好像做了一场梦？”

“白日梦？”厉陌笑着问，只是拿水壶的手稍稍用了点力。

“不。完全不一样。”黄小鱼认真地说道，使得厉陌提起了些兴趣。厉陌将水壶随手一扔，准确地挂在一棵树的树枝上，搓了搓手，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副等待听故事的打算。“说来听听。”

“那个梦有点短，貌似就是从我蹲马步开始，我突然开始就感觉有什么人在控制我的身体，我随着他所想，飞到了天空，想去把一条白色的蛟龙斩去他的气运，好让自己多一份气运。然后我感觉一股强烈的杀气笼罩我全身，我全身肌肉颤抖，冥冥之中从天上垂下数根类似钓鱼竿的东西，我不由自主的去吃掉那个可以说是鱼饵的东西，然后摆脱了杀气，但是感觉那个东西怪怪的，”黄小鱼的话使得厉陌皱了皱眉，他出声询问：“什么怪怪的？有东西吃还不好么？”

黄小鱼摇了摇头，目光有点凝重：“当我的身体咽下它的时候，我感觉一阵恶心，很想把他吐出来，就像吃了不该吃的东西，像身体本能的反应。上一次师傅你骗我吃那难吃到晕眩的酒舞草一样，我就是内心感觉有点不对。而这一次却是确定不对，总感觉吃下它会改变我的之后生活。师傅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厉陌干干的笑了两声，转头望向挂水壶的地方，思索着到底是去拿还是不去拿。而后才说道：“也许是你觉得拿别人的东西很难受吧。”

黄小鱼不解：“我平日里拿古桦的东西像肥皂啊什么的不难受啊。倒是若是别人的东西强加给我我会有一点不舒服。”

“古桦是谁？”厉陌心中一惊，在他山庄三百六十二位弟子中从没有一个叫古桦的人出现过，不过想起原来那件怪事，他心中似有石头落在了地上，“看来你要给我解释下古桦这个人了。”

黄小鱼转头扭向厉陌，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他，而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师傅我知道你年纪大了，怎么连你最“疼爱”的弟子旁边的朋友都不知道啊？就那个啊，每天站在我身边陪我说话的人啊。骚包的穿着一声白衣，前面绣着一柄残剑的，那个笑起来很温顺的古桦啊。”

“你小子形容的很到位……等等，你是不是说我记性差？找打！”厉陌毫不客气地抬脚就是两下，在黄小鱼连连求饶下才勉为其难地收脚，负手而立，一派高人作风。

黄小鱼仍是躺在地上，哼哼道：“师傅，在我梦里你可威风了，我那时候随随便便就是三千剑气绕身飞，对对对，说到这，师傅，我还看见你身边有一条白色蛟龙，可它背后却有一条五爪金龙的模样浮现，而我不由自主地想出剑把那条五爪金龙拦腰斩断，似乎把它斩断我就能什么化三道成一体，对了那时候的师傅真是一个世外高人，一个剑招就破了三千剑气，还叫我什么葬剑人，说几十年前就吧啦吧啦什么的。一定是平日里师傅把我虐的太惨了些，才会心里觉得师傅还是一个很强的剑客的。”

话音刚落，黄小鱼的身体被不知何时凸起的土堆翻转了身，厉陌又十分顺利地跟上一脚。嗯，效果不错，头真中树干。厉陌满意地点点头，又看见黄小鱼背上的一柄剑，脑袋中多了疑惑，什么时候背的。

“痛痛痛……”黄小鱼护着头跳了起来，左手指向厉陌，“师傅你是不是想谋财害命？要知道，我在我房间第二格抽屉藏了二两银子呢。”黄小鱼瞧见厉陌古怪的眼神，又回想自己说的话，“啊啊啊啊……师傅赶紧忘记刚刚我说的话。不过这二两也没事，古桦可是跟我说有一天要给我一柄天下闻名的绝世宝剑呢。据说叫什么无鬼。到底是有五个鬼还是没有鬼呢，谁知道呢。鬼还是要有的好，不然人死后就没有什么意思了呢，连自己的亲人都不能见……”

忍无可忍的厉陌阻止了黄小鱼的絮絮叨叨，瞧见树上的一片黄叶，摘下来，嘟囔道：“怪事，明明是春天，怎么会有一片黄叶。”

“因为，先生，这是我的世界，我喜欢黄叶，死寂后的生机才是最美好的不是吗？”厉陌耳边多了一道男声。厉陌立马将手中的树叶射向声源处，要是黄小鱼在场，必定高呼“摘叶伤人，这不是小说中才有的事情吗。师傅你怎么突然这么厉害了？”

厉陌十拿九稳的一招被轻飘飘的接下，一只洁白如玉没有一丝纹路和螺纹的手掌抵住了树叶前进的路线，待树叶轻轻飘落时候又将手掌向上摊开，慢慢地接住，好似接住天下至宝。

厉陌定睛看去，原来是一位着一身白衣的男子，接下厉陌这一招也面带微笑。“阁下应该是我那不成器的弟子所说的古桦吧？有这样的身手何必潜伏在我山庄中，天下之大自可去逍遥自在，若是遇见一个心仪的姑娘，两人浪迹天涯也不美哉？我小小山庄可没有值得阁下逗留的事情。”厉陌将双手垂落，示意古桦没有动手的恶意。

“厉庄主不必紧张，你如今所在的是我用我自己的意志创在出来的，小鱼儿只是当你出神发呆罢了。”古桦微笑看着厉陌，而后低头看着那片树叶，“厉庄主，想问你个问题，你是喜欢春天还是秋天？”

厉陌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春天。”

古桦似有些意外厉陌的不假思索“能给小生一些理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