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刘乾坤双指一屈,身后的龙首突然张口,阵阵龙吟萦绕在皇宫中,龙须在空中飘着,不怒自威,庞大的身躯盘在刘乾坤身上,刘乾坤又向前踏出一步,“死。”刘乾坤怒目圆睁,好似金刚再世,金龙随声而出,气浪滚滚。未见多少动作,四个人应声倒去,撞破宫殿之后再无声息。
刘乾坤踏步走出,三柄桃木剑跟着他悬浮在空中,不断颤抖。刘乾坤伸手摸了摸:“跟错了主人,也不怪你们,去吧,自寻自己的因缘。”三柄桃木剑人性化的向他低下剑身,而后飞出。刘乾坤望着东方,“蓬莱。”
洛阳城外,一间竹屋里,一名男子正端坐抚琴,突然,琴弦不知为何割伤了男子的食指,此时外面有隆隆的马蹄声传来,而后在屋外停下,只听得盔甲撞击声和膝盖撞地声。嬴无机轻笑一声:“除了嬴无害死了,你们也应该没什么好说的。”
外面未出来声音,只听的不少嗤笑声。“我那愚蠢的老父亲,虽然死了,毕竟还是曾经的离秦皇帝,你们随我母亲多年,如此这般我也只原谅一次。他真的以为蓬莱是无敌的,死了就死了。随我去拜访那天机谷推演出来的天下第一名将公孙成涛先生。”
楚地,本是沃土千里的楚阳地,如今却是血流万里,满地都是尸体,不少“人”手和腿叠在一起好似安静的睡着,那样堆砌成的山竟不少于三千。血迹都还没有变黑,更给战场衬托出杀气。血液静静的还在流淌,一阵阵刺鼻的味道弥散在空中,远处有不少黑甲士兵动作娴熟地收拾着战场。
“最后的净土都被你沾了生灵的鲜血,你还想做什么?”一名男子跪伏在尸堆前,大声质问着身后披着重甲,上面挂满了残肢,好似刚从地狱中杀出来的男子。
男子摘下已经被血浸泡的看不出原来色彩的头盔,如瀑布般的头发垂悬下来,拖到地上,竟在吸收地上的鲜血,头发如同血脉一般涌动着,男子看着跪着的男人,咧嘴笑了起来:“俺当初就跟你说了,俺就想让这天下燃起战火,好助我登上万人称颂的神位,我也好将原先你被万人唾骂的名声扭转,让你流芳百世,不好嘛?当然,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事怎么能跟你说嘛。你一直心念念,觉得天下人都亏欠你了?为什么在我帮你的时候要质疑我呢,父亲?”
“楚狂,你走开。我楚惊世没有你这种儿子。我要的是让北楚都推行法制,让天下百姓都能过上好日子,而不是如同以往跪在贵族面前乞求着些许食物,也不是如今这般杀戮,我那么多年教你读书是为何?”跪着的男子默默留下两行泪。
楚狂不在意的笑了笑:“你想法总是那么天真,你看,你想要帮的百姓,他们相信你吗?你要打压的贵族,他们有哪一个被你拉下马?要不是我如今将楚阳杀了个片甲不留,来了一起屠城,我怕你还是在那不知名的那个小村庄宣传着自己的理念哟。楚惊世,你的惊世不是也做到了,借助我之手。”
楚狂低下身,将头凑到男子耳边:“就算你不支持我也没事,你的治国本事我早就教人学去,还记得你遇见的那个书生吗?那呆头呆脑,言语间竟是腐儒气息的人吗?现在就在我军下治理。哈哈哈哈……”
楚惊世再无声息,楚狂拍了拍手:“来人,将我父亲好好安葬,倒也有几分骨气,竟咬舌自尽,嘿嘿,俺不会让你白白死去,天下总有一天会流传你死前怎么也得不到的名声的。去,吩咐下去,全体将士举宴一天。”
楚狂将头转向西边,那红彤彤的云仿佛照应着地上的凄惨,天地全是血色,又好似有无数冤魂在向上天质问着。“天道不仁啊,视万物为刍狗。俺要当个老天玩玩,看是不是端坐在那所谓的天上就没有什么七情六欲了。漫天神佛啊,要是你们存在,可要叫头颅洗净,让俺摘下几个把玩把玩。父亲,最后道你一声,母亲的仇你不向老天讨,我当要为母亲夺回来。”
天风学院内部,“道尽天下皆腐儒,灼灼河流冲吴海”十四字被不知名的人刻在了沈萧飒的木门前,却没有人清理这早在三天前就留下的字迹,木门前人来去匆匆,谁也不敢提及,知晓那屋里的瞎子可没有什么好脾气,平日最恼的就是有人在他屋前喧哗,只有几个胆大的在不远处议论:“唉,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百里扶苏从那沈瞎子屋里出来后怎么样了?”
“别提了,出来后人形还在,却丢了魂,现在也只知道对着棋盘痴痴的念着些什么谁都听不懂的话,好似三七挡,一间高挂什么的。”……
沈萧飒端坐在屋内,右手边是一杯早已凉透都浮着一层灰的水,这水却有阵阵清香弥漫在空中。在他的面前,有着一副笔迹还未干的画,遥遥的雪山山巅有着两个人的身影,青衫者背负着大剑,还有半百老者拄杖而立。
沈萧飒放下了手中的笔,默默叹了一口气“还有十年才可以出山,黄老不死的倒是给我下了一盘很大的棋啊,但也真让我心动,不知这天下除却刘乾坤,楚狂,嬴无机还有谁能跳出来破了黄老不死的局,我没了那个兴趣,还是教那个百里小子,毕竟这天下,还是瞧不起瞎子的啊。”说罢闭上灰白的眼,再次如老僧般入定。
某座江南小城,一位正在躬耕的老农突然抬起头,看着天上隐隐约约出现月亮的模样,与太阳遥相辉映。“月影将出,天下离崩,这刚来的二十年年一统又是被那帮蓬莱和老不死搅黄了,还有那姓赢的小儿也不是什么明主,这天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次一统。刘乾坤,楚狂,嬴无机……谁是这江湖的主宰,还是谁都是在江湖漂荡的小鱼,打几个波浪就被淹没了。老了,老了。年轻时候哪有那么多忧愁,这天下之大,还不是一柄剑走遍。要是早个几年,说不定我还能跟刘乾坤过个几招,上次摸剑是什么时候?”
老者叹了口气,又看向已经被铁制农器磨出无数老茧的手,竟有些发抖:“这手,还能握住剑吗?黄老头要我在刘乾坤三十二岁杀了他,瞧今天在洛阳的气候,再过四年倒也不知道鹿死谁手。”
一只白净的手拿着粗布突然出现,细心的擦拭着老人头上的汗珠。老人能夹死苍蝇的眉头突然舒松了些。“爷爷,又在唠叨什么,要是累了,就去歇歇,要不是父亲那天不进什么森林,也轮不到爷爷来地里干活了,那好吃懒做的哥哥又躺在水井旁睡觉了。哼”江南水乡的女子连骂人都自成一股糯气。老人笑着说:“丫头,这天下人自有自己的命运,指不定,哪天,你哥哥就成了大将军呢。带着丫头你一起荣华富贵。”
丫头一副不信的样子:“爷爷,哥哥那样子哪是成大器的模样,还不如城中王希公子半点风度,亏每天王希公子来找哥哥,哥哥都是一副睡觉模样。再说,我要是有荣华富贵,爷爷你肯定也有啊,为什么不提自己?爷爷莫不是看不起丫头我?”
老人扶着腰,连声道歉,丫头这才展开笑颜,又扶着老人休息。老人遥遥一瞥水井,一个瘦弱的男子正躺着,呼吸轻微,传到老人耳中,却仿佛有万头巨象在草原狂奔,它们怒天号叫,回荡在草原中。“从一品,金刚身初成,这小子还真有点他老子的风范。”
“丫头,今天吃什么?”“嘻嘻,爷爷,今天铁柱哥睡前抓了一条黄鱼,有您手臂那么粗呢,送给我,说是要给我补补身子。所以今天才没有那么生铁柱哥的气。”
“各有各的福气咯。”水井旁的男子仍睡着,只不过手却微微形成拈花状。
“丫头,你信不信你爷爷我当年打过嬴无机的屁股?”
“嘻嘻,爷爷,你又吹牛,上次你还说当年老剑神厉陌曾经和你喝过酒,跟你斗过剑还输你半招。”
“这哪有半分虚假,要是哪天你见到了厉陌,去问问,当年我一剑将他逼退十里,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
“嘻嘻,爷爷,那怎么从未见你练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