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站在的公子哥儿正是蒋玉。
“掌柜的。”店小二迎了上去,咬着蒋玉的耳朵,将大堂中坐着的这两个人的底细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蒋玉。
“原来二位是史国来的贵客,还是覃公子的好友,有失远迎了。”蒋玉看起来是个文雅人,举手投足中皆是文人墨客的气息。韩濯知道覃祯是一个顽皮的,不似覃仪,一向不喜诗书,便猜测蒋玉是覃仪的故识。
“刚刚发生的事,小二应该和掌柜的说了,我听说掌柜的是阿祯的好友,那座竹楼又是阿祯时常住着的地方,发生了这样的事,掌柜的是不是该给个解释。”韩濯是个直来直去的人,她不喜欢拐弯抹角,不顾谢靖言的阻拦,索性直截了当的将自己想说的说了出来。
蒋玉也是不慌不忙,坐到韩濯与谢靖言的身边,为二人倒了一杯热茶,嘴边似乎有一丝笑意,说:“姑娘是世家之后,问起话来还是这么直接,一点情面都不留。”
蒋玉说的风轻云淡,韩濯的脑袋中都快要炸开来。听蒋玉的语气,自己倒是与他是旧相识似的,可自己从来就没有见过他,若是是没有,他又怎么会这样轻易的说出这番话?
“你是谁?”谢靖言按住韩濯的手,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问蒋玉。
“史国亭陵,谢家公子,说起来,渡魂使的威名是很久远的事情了,没想到在这里还能见到谢家的传人。”蒋玉还是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摆摆手示意大堂中的小二与账房先生先下去休息,抬手喝了一口茶。
“蒋玉?”谢靖言看着蒋玉,心中也是微动了一下,眼前这个人,是怎么知道自己与韩找到信息的。韩濯要来青州,自己还在那里处心积虑的向林轩要了一张假的名帖,没有想到,来到青州才几天,就有人认出了韩濯,而且看韩濯那个样子,明显是不认识蒋玉的,这实在不是什么好消息。谢靖言在脑子中回忆了一圈,自己从来没有来过青州,谢家的名声早就衰败,史国尚且有人不识亭陵谢家,不要说是离史国有千里之远的青州。
谢靖言在心中想了各种可能,推想了各种猜测,最终所有的可能与猜测都像百河归入海一样,归于一个猜想,他看着蒋玉,问出来心中最想问的那个问题:“你一直都在跟踪我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只是一个小小的酒楼老板,哪里有那样的本事去跟踪你们,再说了,跟踪你们对我有什么好处。”
“我当然是与你没什么干系。但是青州城人人都说,韩家是叛臣逆贼,韩濯本是该死之人,她现在活生生好端端的坐在你面前,不知道这对你是不是偌大的好处?”
“你说的对,可是韩濯已经死了,我拉着韩姑娘去官衙又有什么用?到时候,韩姑娘什么都不认,倒霉的不是我?”
“那你到底要干什么?”此时说话的是韩濯,她实在不知道眼前这个蒋玉是什么来头,但她可以确认的一件事是,蒋玉与覃祯绝对不是好朋友,她要把这些事尽快告诉覃祯。
蒋玉像是知道韩濯在想什么一样,说:“韩姑娘是不是在想,覃公子怎么会认识我这样的人?不妨告诉韩姑娘一件事,刚刚去竹楼里偷信封的,就是在下。韩姑娘就不好奇在下把这份信封交给了谁吗?”
“你……你不要太张狂!”韩濯有些生气,这个蒋玉,一开始就将所有事情坦白出来,一般敢这样做的人,不是有恃无恐就是傻里傻气。
很明显,蒋玉不会是后者。
韩濯这样沉不住气,也是让谢靖言有些意外,他拉了拉韩濯,示意她先不要激动,问蒋玉:“蒋公子今天说这么多,总不会是来告诉我们你知道多少的东西。旁的事先不说,蒋公子看起来文质彬彬不会是梁上君子,拿了阿濯的东西,你总要给一个理由吧。”
“我承认,我拿了韩姑娘的东西,不是很光彩。但是,这里是天香阁,是我的地方,虽然抱歉,我也没有办法。要怪你们也只能怪覃公子太轻易相信别人。”
“听阿祯说,你们是多年的好友,真不知道我韩濯何德何能,让蒋公子一下子就露出来狐狸尾巴来。”韩濯讥笑道。
不过她说完之后就有些后悔,她说的不错,蒋玉与覃祯是多年好友,覃祯常常住在天香阁远比蒋玉说出自己的身份来的重要,到底是什么让蒋玉走了这样一步棋?仅仅是为了戳穿韩濯的身份?
还是说,蒋玉是潘美在青州城中认识的人?
“是啊,到底是什么事,让我这样迫不及待说出自己的身份呢?韩姑娘戴着一张假面具在外生活了那么久,应该比谁都清楚,只要是面具,迟早有一天会被人撕掉,你以为别人不会知道,其实,很多人都知道。与其到时候楚楚可怜在真假之间互相周旋,不如一开始就不要找个假面具。”
“蒋公子说的不错,但在下也是很好奇,蒋公子在阿祯面前是如何楚楚可怜在真假之间互相周旋。”谢靖言知道蒋玉的话另有所指,还是忍不住为韩濯出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