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律办完这个案子,名气越来越大。
过了三天,李力派人请唐律到襄阳去听审案子,给一些指导意见,因为是一宗命案,所以特别谨慎,李力知道,如果审错了,就又搭上一条命,那么,一条鲜活的生命就会消亡,人死就无法复生,要想办成铁案,无法推翻,就要在审理的时候,要特别小心,争取一次成功。
唐律当日愿意去,换换一个环境,也是好的,对身体有好处。
到了大堂,李力安排唐律到幕后去听听,不要露面,听了之后再说,看看有什么建议。
李力升堂后,就问:“下跪者何人?”
“小的姓袁名思乐。”
“为什么到这里?”
“被人告了!”
“被谁告了?”
“启禀大人,是被小的的妻子的娘家人给告了。”
“告你什么?”
“大人,告小的故意杀人。”
“杀人?杀了谁?”
“杀了小的的妻子。”
“哦,有这样的事?”
“是的。爱妻与小的十分恩爱,从未红过脸,她娘家人竟然说小的是坏人,不知道怎么想的,小的真是冤枉啊!小的走路连蚂蚁都不敢踩,咋可能去杀人呢?”
“你没杀人,怎么会告你呢?”
“就是不知道,不清楚他们为什么要告。”
“那当时是什么情况?”
“小的在外经商,一日回家,开门一看,发现爱妻倒在血泊当中,头却不翼而飞,吓得小的魂飞九天之外,神不守舍,不知怎么办,呆若木鸡,后来才想到找保正报案,保正来到家里,初步做了判断,是死于谋杀,也就是排除了自杀的可能。小的有口难辩,被妻子娘家人扭送到县衙,口口声声就说小的就是杀人犯,在外有了新欢,嫌弃糟糠之妻,想要除掉,然后再接新人,说这是‘由来只闻新人笑,哪里听到旧人哭’是真的,要严惩负心郎忘恩汉,将小的骂个狗血喷头,差点有肢体动作,幸亏有保正保护,要不然,小的就缺胳膊少腿了,妻子娘家也不考虑考虑,如果打坏了小的,谁来挣钱养家,孩子还小怎么办?”袁思乐说。
“那你不为自己辩护吗啊?”李力问。
“大人,襄阳这里的人都好,就是坚持黑白分明的道理,比较公义,对于不是自己的,就不会拿,只要是自己的,别人也夺不走,如果一时夺走了,也要想办法追回来。”袁思乐说。
“那他们想要告你告到什么程度?”
“就是告到死,他们想让我死,小的死了,家产都是他们的,他们的想法,小的很清楚。小的已经心灰意冷,如果大人能审理清楚就审,审理不清也没关系,因为不是千里眼顺风耳,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小的也不知道,谁都不知道,只有真正的罪犯才知道。”袁思乐说。
“这也太狠毒了吧?你难道就要认罪吗?”李力问。
“大人,现在不认罪,也就结不了案,认罪,大家都安静了,不认罪,小的也不好混,反正现在是家破人亡了,也就无所谓了。爱妻上了西天,小的活着也觉得没啥意思,只求痛快点,杀了小的,也好快点追上亡妻,免得在阳间遭人白眼,忍受不白之冤。”袁思乐说。
唐律在幕后听的实在忍不住了,就干咳了几声,李力听懂了,就对师爷说:“去,看看是谁?”
师爷答应了一声就下去,看了,回来说:“大人,是谷城县唐县令。”
“好,快快有请!”
“唐县令,请!”师爷又下去,说。
“好!”唐律说。
“大人,别来无恙!”李力说。
“不绕圈子了,直接说吧,人命关天,不拘小节,破案为上!李兄,这袁思乐看来真是不忍心杀妻,如果成心杀妻,要害死他妻子,得手后,早就畏罪潜逃,远走他乡,哪里坐等他妻子娘家来人抓他呢?如果要成心害他妻子,早就害了,何必等到现在,他妻子都人老珠黄了再害?这个不符合逻辑啊!如果想要逃避责任,早就逃避了,如果想要说她病死,也说得过去,病这个东西,谁都得过,有轻有重,就是病死了,也有很多问题,总之,此案十分蹊跷,脑袋不在了,其中一定大有文章,不可轻率下结论,要知道,错杀了人,就无法让人复活,会承担一辈子的责任,受到的良心的煎熬也是一生的。”唐律说。
“唐大人,言之有理,言之有理!”李力说。
李力立马采取行动,他命令,将袁思乐打入牢房,单独关押,保证活着,日夜安排人值守,免得他一时想不开会自尽身亡。
然后命人贴出通知:全城仵作集中到县衙开会,不得有误。
次日,所有仵作都到了县衙,不知道发生何事,像这样的集中全县仵作的事,属于大事,很少发生,李力通知他们来,他们也不知道要干什么,相互猜测,因为都是同行,平时都各忙各的,这次见面,格外兴奋,相互交谈,滔滔不绝。
李力走来走去,也不说什么,就只是提了提最近大家所忙的是什么事,随便说,畅所欲言,议题就是最近安葬坟墓的一些零碎琐事,一边谈,一边了解,盘问一些细节。
大家在一起,平时都有自己的工作,内容很丰富,一旦打开话匣子,那都关不住的,话题太多,说了又说,太多,太丰富,要有好耳朵来听,心里有一大口袋才装得下这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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