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很好,不收大药房后堂的二楼显得很明亮,窗外大树新生的嫩叶已经爬到这二楼的走廊上来了,太阳照过来,把几个房间里的白粉墙都映上了一层柔绿的光。
茅安和白衣道士走上楼梯,已是申末酉初的时光,从楼窗口凭栏远眺,只见西方的太阳正在渐渐地沉落下去,不过它的光彩,一时没能收敛,却把西天的半壁,照成了一片殷红。
茅安打量着身边的白衣道士,虽然被白色道袍遮掩,但还是能看出此人身材细高挑儿。要说是楚腰卫鬓也不过分,若不是其胸平喉不凸,又是男性声音,茅安还真怀疑这是一个女道观。
“这样纤细的身材,怎么会蕴含如此惊人的力气?难道这就是先天大成以后的样子。等白狼回来我得好好问问他。”茅安心里对比分析两人的武功,自度不是其对手,“不知道我和白狼合力,能不能与之一战?”
“不空不松,从严以终。”就在茅安胡思乱想之际白衣道士开口了,已然是那种沙哑的烟嗓。
“嗯?……”茅安回过神来。
“茅堂主,比起店门口的‘炮制虽繁必不敢省人工,品味虽贵必不敢减物力。’,这‘不空不松,从严以终。’才是你们节情堂真正的座右铭吧?”白衣道士指着屋里的一块横幅道。
“哦……是这个。信手涂鸦而已。也是教训节情堂众人,做事要认真踏实,一以贯之。”茅安笑道。
“不空不松,从严以终。总结得多好!还能有对待任务更好的态度吗?茅堂主,家师说过‘过分自谦,其实就是自满。’莫非茅堂主打心里是个自满之人,或者是轻视于我?”白衣道士的关注点总是很奇怪,抓住茅安的一个话茬开始反驳道。
“真没有自谦的意思。确实是信手涂鸦之作。若是道长你想听,对待任务的态度。我能提炼总结出,更为合适的。”茅安道。
“茅堂主若真能马上提炼出更为精辟的总结,在下愿为适才的莽撞赔罪。”白衣道士道。
“严肃认真、周到细致、稳妥可靠、万无一失。”茅安微微一笑,拿出前世某公的题词。
“严肃认真、周到细致、稳妥可靠、万无一失。”白衣道士喃喃琢磨,然后慨叹一声道,“哎……是我小觑了茅堂主的才情。这十六个字比起不空不松,从严以终。确实更胜一筹。在下,刚才冒失了。”
“哈哈哈……好说好说。我看道长也是磊落之人。不知能否通晓姓名?”茅安一晒笑,伸手便去拍白衣道士,想拉近双方的关系。
白衣道士身子一偏,不着痕迹地避过茅安伸过来拍其的手,道:“刚才是我失言误会茅堂主,如今茅堂主问我姓名,确实是无遮掩之理。我是紫微观当世首座的二弟子,道号凌霄。俗家已经被大魏销籍,所以俗家姓名业已不存于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