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沉鱼当着李枫的面打开竹筒盖子,将里头一卷起来的纸条倒出。
打开纸条,却见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苍蝇一般大小的小楷。
李枫一脸好奇,脖子伸长,凑了过去。
公孙沉鱼冷眼扫了过去,李枫讪讪收回脖子,心里在猜测这个女人的来历。
不到小半炷香功夫,公孙沉鱼看完纸条上的内容,她抬头,用审讯的眼神看着李枫。
“亲生父母不详,两岁不知何因被遗弃街边,十岁那年养父养母尽丧,十三岁时生活所迫卖身进入孙家为仆,十八岁时也就是二十多日前,被冤枉盗取砚台,随后一夜之间突然变了个人。”
“由一个唯唯诺诺,默默承受他人羞辱的下贱奴仆变成一个口齿伶俐,丝毫不将周围一切放在眼里的大才子……”
公孙沉鱼眸子异样寒芒涌动,冷冷问:“你觉得这可能吗?”
李枫闻言眼睛微微瞪大,瞬间明白。
敢情那纸条上写着的是原主的成长经历,怕是小的时候一夜尿了几次床都被记录下来了。
这个女人究竟是什么来历?
竟可以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便将原主的成长经历调查个一清二楚。
当然李枫也知道,现在必定有很多人都在调查他。
李枫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这也是有可能的,比如我就是这样啊。”
“当然了,大才子这个称呼着实愧不敢当。”
寒光一闪。
闪烁着寒芒的剑峰直指李枫咽喉。
“说!”
公孙沉鱼声音里没有任何温度,看着李枫的眼神就如同在看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李枫身体一僵。
他知道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没在跟自己开玩笑,她是真的会毫不手软的刺穿自己的咽喉。
他显得又是无奈又是委屈,说道:“女侠这是想让我说些什么?”
“想让我说有一个什么势力或是大人物在暗中不留余力的培养我?”
公孙沉鱼注视着李枫那双眼睛,冷冷问:“难道没有?”
李枫这个无奈,总不能说本公子曾经上了三年幼儿园,接受了九年义务教育,然后还上了高中?
虽说李枫醉心于厨艺,但是该上的学都上了,学习成绩还不赖。
“就算有又如何?我的老师难道就不能是一个隐居于山林之间不问世事的高人?难不成这触犯了咱们大乾帝国哪条律法?”
“看来你真的想死。”公孙沉鱼手微抬,锋利的剑锋又近李枫咽喉一寸。
李枫清楚的嗅到了从那剑上散发出的血腥味,头皮微炸。
人血的血腥味他还真的熟悉,所以这把剑真的杀过人!
赶紧连连否认:“没有没有,我一点都不想死……我的意思是根本就没有这回事,我真的是自学的,没有人在暗中教我,否则女侠你怎么可能连丝毫蛛丝马迹都调查不出来?”
公孙沉鱼眉微皱了起来。
这话好像有点道理。
若真有,以天罗卫的能耐,应该不可能查不出任何蛛丝马迹才对。
李枫更委屈了:“女侠,我不过就是天资聪颖,自学能力强罢了,这也有错?”
“至于一夜之间变了个人,这一点我倒是能解释。”
公孙沉鱼面无表情的看着李枫,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这都得怪孙文甲那个阴险小人!我本来只想低调的当一个逍遥自在的小家丁,等学有所成之后便离开孙府,去考取个功名。”
“谁想孙文甲那阴险小人为了他女儿竟然差人将一方砚台放进我被窝里,以此强迫我跟孙雨凝拜堂。”
李枫这个郁闷啊:“孙雨凝又不是女侠你,我怎么可能跟她拜堂……”
公孙沉鱼眸子一寒:“你说什么?”
“哦,我的意思是我不想跟孙雨凝拜堂,更不想被继续羞辱摆弄,所以我决定不在隐藏自己,我要高调,我要强大,我要明天天下,如此一来也就没人敢随便欺负我了。”
公孙沉鱼仿若信了李枫的话,她收回长剑。
然后她摆了下手,仿若在挥赶一群烦人的苍蝇,冷冷道:“不想死的话赶紧滚。”
说完她转身进入一旁那小巷里,身形一闪,失去踪迹。
李枫在微风中凌乱,整个人都不好了。
女侠,你怎么可以这般伤害一个处男的心呢?
被你莫名其妙恐吓威胁一番也就罢了,谁让你救了我的小命呢?
谁让你会飞呢,而且还直接飞进我心坎里去了。
但是你好歹给我一个报答你救命之恩的机会啊。
就算我不能以身相许,但是说什么也得请你吃顿饭啊。
李枫还打算说要做几道拿手好菜,他就不相信抓不住女侠的胃。
一旦抓住女侠的胃了,还抓不住女侠的心?
抓住女侠的心了,比翼双飞的日子还远吗?
唉,今晚怕是要失眠了。
微风袭来,春意颇寒。
李枫后背一凉,就觉得身处此地当真一点安全感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