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见状就明白这里有事,若是理亏的人,没有这等埋怨人的底气的,至少这差役站在他的角度上,有埋怨的理由。
贾琏感兴趣的问道。
“哦!那怎么还为区区几两散碎银子,闹得如此不堪啊?”
这一下打开了这差役的话匣子。
“哎,人心不足被,这群家伙早先都是穷街坊,日子过不下去了,才有了这采买的生意;先前的鸿胪寺卿老张大人还是个有关系的,能讨要些流水花销,也就养成了月结的规矩!”
贾琏听了点了点头,明白这是因为前鸿胪寺卿的照拂才有了这门外小本生意的兴起。
说着差役竖起了大拇指比划道。
“后来老大人调任了广州巡抚!于是这流水的银子也就没了!”
说着指了指鸿胪寺中堂道。
“可银子没了,花销还在啊,新上任的鸿胪寺卿许大人,那是同进士出身被礼部排挤来的;最是见不得自己与老大人相比!”
说到这,差役一拍手,满脸的抱怨。
“这许大人,待遇稍稍有所不如了,就发脾气,因此谁也不敢亏了他啊。即便没有这个‘茶水’‘炭火’‘脚钱’的经费也不敢有所怠慢,弄得我们这做小的的只能月月赊账,拆东墙补西墙的把规矩照旧了。”
说着差役还低着头的瞥了贾琏一眼,贾琏也听明白不对劲了,公家没钱这种事,有什么不能让许大人知道,他若有本事,就自己去讨要经费,若没有自然就老实的眯着。
怎么还难为的一帮子差役干这勾当了。
这不对的。
但是贾琏也没表态,没多问,这本就和他没关系。
差役见贾琏不说话,自顾自的继续了下去,依旧长篇大论。
“哎!外面的百姓又不知道衙门没有这些支出,还以为是以前那种花公家钱不心疼的时候,于是我们一有点给钱不痛快了,他们自然不干啊!”
说着一副人心不古的样子,长吁短叹。
“一个个,也不记得以前大把赚钱的时候,自当是我们这些小吏贪了银子,连点汤都不给他们喝;因此稍有延迟,就没个好脸了!”
说完,小吏拍着大腿,仿佛在唾弃门外人的世风日下、世道沦亡。
“现在是,再也没了以前月结的规矩了,每次拿点东西都闹得不痛快!”
而当小吏说到规矩二字的时候,故意咬了下字眼。
似乎在有意无意的点拨贾琏。
贾琏听得认真,却没有听小吏的埋怨,而是听话里漏出的滋味。
小吏说的有真有假,不用去信,而无意中漏出的消息,才是最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