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表哥的话,舅舅变得有些失神,张府的小屋是那么的精致,一撇一幕都是曾经张家的样子。
舅舅的思绪慢慢的回到了当初,
那时候的张家,簪缨门第皆是风流俊杰,钟鼎之家也过的火火热热。
上上下下三百余口,一片朱紫贵尽是读书,父子十州牧,兄弟九刺史。
老太爷过寿之日,朝政都得停摆。好一派望族之气。家中之人皆拿唐朝的五姓七望来类比。
自以为张家将又会是一个千年的世家。
可是一朝风来,又如何呢?还不是树倒猢狲散!
想到这个,舅舅端起了茶碗,冲着表哥道。
“还真!我曾经教导过你,从对错看事情,往往事与愿违,但从利益去看事情,却总能看透本质。你忘了?”
“还真”是表哥的字,孙原,孙还(huan)真。
而骤然听到舅舅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表哥还真不知道舅舅想说什么。
可能让舅舅这么布局的也就那么一点事了。
“干嘛?去年的科举,太上皇与皇帝斗法,大臣们暗地结营,弄出个舞弊大案,好好的科举弄的无眼长期。”
他是进士出身,最见不得的就是在这文坛盛世上动手脚了,因此不希望舅舅也牵扯进去。小心的提醒道。
“今年的恩科,可是太上皇整寿的恩科,舅舅莫要自误啊!”
他是皇帝近臣,知道的可要比舅舅多,能让舅舅下心思的也就这事了。
而张湖却不以为然。
太上皇的恩科又如何?
皇帝登基以来第一次主持科举不还是被搅合的乱七八糟。太上皇交给百官主持的恩科又多了什么啊?
“呵呵,是啊,皇帝和太上皇斗了一气,谁也没捞到好处,反而丢了这主持科举的权利,让大臣们借机重新掌握了选士的途径,我就不信皇帝能咽下这口气!”
孙还真稍稍的琢磨了一下,这谁掌握了安排当官的权利,谁就掌握了百官;而当官的途径就那么几条。
科举,勋授,恩赐,还有就是吏转官了。
不过这吏转官是一条狭窄的通道,不苦个十多年是没那个机会的,而吏转官最高也不过做到七品下,实在不值得一提。
丢了一条路的皇帝,肯定不会罢休了,于是孙还真想到了恩科。
“舅舅的意思是,皇帝大放官,就是为了这次恩科。”
张湖点了点头道。
“皇帝想培养自己的羽翼,太上皇自然不乐意,文阀世家们想拿回丢失的学阀权柄,自然要闹一处群情愤慨。”
说着舅舅看了表哥一眼,表哥也醒悟到了,因为去年的科举舞弊的事件爆发,造成了成绩取消。大量的学子流落京中。
皇帝以为,这本不是什么大事,只要今年的恩科一过,也就解决了。可却忘记,最容易煽动的就是学子,为了一个官顶戴,他们什么都做得出来。
而科举只是取消了成绩,却没有处置任何人,阴谋论的言论自然充斥了京城。
已经被扫进垃圾堆的清流领袖主持科举的事情又被搬了出来。
而舅舅作为清流的后人,还比自己这个皇帝近臣的消息都快,这不正常,表哥看了眼舅舅。
“所以舅舅是要投靠皇帝了。”
张湖笑了,笑的凄惨,笑的很怀念。
“我们现在这点芝麻粒豆的势力叫什么投靠,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认了,也没认,不过不重要。至少孙原知道了,舅舅在搞事情。
“可我还是不懂,这和把表弟安排在哪个位置有什么关系!”
舅舅再次的拿起了茶碗,自家人可没有抬茶送客一说。喝了一口茶的舅舅清了清嗓子道。
“去年的事,最大的后果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