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珠冠绣袄、凤冠霞帔的胡永儿,与龙袍加身的王则,在草厅上拜堂成亲。
欢声笑语,笙歌拥入兰房。
望着花烛旁娇媚无双的胡永儿,王则只觉似在美梦中。
一连三日,软玉香温迷昼夜、花堆锦簇送时光。
到第四日上午,老狐狸不满王则贪恋“鸳鸯交颈舞,翡翠合欢笼”的床笫之事。吩咐女童去请来,商议造反大事。
女童还未出门,就见王都排火急火燎地赶来,口中连道:“坏事了!坏事了!”
老狐狸问何事如此着急。
王则说,家中请着一位法师。他这几日在外,少了敬奉,恐惹了法师生气。
左瘸儿懒洋洋道:“哪儿来的法师,姓甚名谁,脾气任大?”
王则道:“法师姓李,自海外来,号‘方壶居士’,极有道行。”
虽是几日相处,他却对那李道长很是尊敬,信赖。
左瘸儿与张鸾、老狐狸对视一番,都摇摇头,表示从未听过此人名号。
“怕是哪个野人洞里窜出来的毛道士,你莫被他诳了。”左瘸儿道。
王则摇摇头,将法师赠[火鼠裘]、赠谶语等事,一一说出。
众人一听“遇烛而逐”、“遇姑而兴”,也都讶然。
还真是个有本领的。
老狐狸皱眉,问王则[火鼠裘]何在。
王则让女童寻来他的旧衣,将那白色裘衣取出。
胡永儿接过,掐了个火诀。
汹涌火焰喷出,未能伤这[火鼠裘]分毫。
属实是个宝贝。
“这方壶居士到底是什么来路?说甚么‘宿缘’,难不成与天后有关?”老狐狸心里滴咕一番,却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
眼下正是举事作反的当口,却凭空出现一个不知深浅、难究根底的人物。
祸福难料啊。
“不如让弟子随着王都排入城,打探打探那道人的底细。”一旁的卜吉提议。
张鸾摇摇头:“你有法力在身,打草惊蛇反而不好。”
老狐狸目光一转,落到曹德三人身上,开口道:“何不让他三人走上一遭。”
张鸾想到方才[三生池]中景象,点点头:“也好。”
“长者吩咐,自无不从。”曹德一拱手,“只是此行还不知那方壶居士的善恶、友敌,求长者们赐我三人一些妙法防身,好留有用之躯,为大事出死力。”
老狐狸却摇摇头:“法术哪是好学的,没个三五月,怎学得会?”
他们一窝三口,为学法术可是吃了不知多少苦楚。
张鸾道:“你三人且随着王都排去到贝州城,若是探查有功,为大事出了力,贫道就传授你们一人一手法术。如何?”
三人欢喜点头,又由曹德起头,连喊了几声“多谢师父”。
张鸾笑着应了。
由左瘸儿引着,王则四人离了庄院、出来林子,走向一条路径。
四人行不几步,再回头,不见瘸道人,也不见了庄园。往前又走几步,竟到了贝州城门头。
来时十多里,去时三两步。
众人都吃了一惊,对那玄妙法术更生向往。
城门卒认得王则,放了四人进城。
王则领着,一路赶回州衙后的民宅。才进门,就高声问安。
房中有人应声,王则松了一口气。
而后,一名中年道人走出房门。
王则叩头。曹德三人正要行礼,却见那道人面貌虽陌生,所着铁道冠、火绯袍却分明在几日前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