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佩云却反手死死抓住她的手。“嫣然,这件事只有你能做。干爹这么疼你,如果是你去劝他,他为了你的未来,为了你肚子里的外孙,肯定会愿意的。”
见易嫣然还是只会呆呆地看着自己流泪,王佩云的语气冷了一点,“难道你真的要看着兄长因为被干爹牵连而身首异处吗?以后你孤儿寡母,可该怎么活?”
易嫣然浑身一震,失神的抚上了自己的肚子。
她甚至连自己都养不活,可该怎么养活她和夫君的孩子?
见她神色震动,王佩云终于笑了,“但是,救下兄长后就不一样了。他这么有才华,考上举人是迟早的事。便是独占鳌头,成为状元,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再说了,还有我呢。这次去燕州,我和太原王氏的人搭上了关系。王老太君和我一见如故,将我认做了义女,从此以后,我便是太原王氏的人了。
有我和哥哥在,谁敢欺负你?你放心吧,就算干爹去了,我们也会好好照顾你的。
到时候,我们去燕州,离开这悲痛之地,一切都重新开始。”
易嫣然抓着衣襟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最后,无力的散开。
*
徐文朗几人追着魏子隐出了牢房,路上,许多人都关切地问他们“几位老爷,你们没事吧?”
更有一些文人神色怪异地看着他们,偶尔几人冲他们扔下一句“抱歉,是我识人不清,冤枉好人”就跑掉了。
可态度可谓是和他们被关进牢房前截然不同。徐文朗有心想问发生了啥事,但最前面的魏子隐脚步不停,他们也只好跟着赶路。
一跨进悠然居,他们便看见了正在屋内焦急踱步的穆惜文。
“阿隐!”一瞧见魏子隐,穆惜文当即跳起来,飞奔到门口一把抱住了他。
“你们没事了就好,没事了就好。”
魏子隐伸手紧紧抱住她,手指穿插过黑发,“抱歉阿文,让你担心了。”
身后,徐文朗看得酸气连天,忍不住冷哼一声,“看他们这腻腻歪歪的样子,我是瞎了眼才没看出来阿文是个女子。”
这话惊醒了穆惜文,她抬头一看,才惊喜地说:“呀,徐兄、唐兄、苏兄,你们也来了啊!”
“哼!”徐文朗不爽地坐下,阴阳怪气道,“我们算什么呀,阿文姑娘还是抱着魏兄多说几句话吧。”
她又惊又疑地望向魏子隐,魏子隐低低笑了一声,拉着她的手也坐下。
“他们已经知道你是我的娘子的事了,现在怪我们瞒着他们呢。”
虽然魏子隐说的没错,但穆惜文却感觉自己的脸颊已经可以媲美几日前在海上看到的落日红霞了。
她咳嗽了一声,干巴巴地解释道:“我们不是故意瞒着你们的,只是你们知道,我总是在外面做生意,要接触很多三教九流的人,男装视人要方便很多。”
唐清风和苏冶一脸理解,唯有徐文朗还有些生闷气。
“哎呀,对不起嘛。”
“哼,算了,这,你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徐文朗别别扭扭地说完,又马上一脸好奇地追问道:“阿文,你是跑去和太子说了什么吗?为什么他今天突然来放了我们,还对阿隐说他有一个好娘子。”
穆惜文便将自己今天的事说了一遍。
“……你们还不知道吧,易知府已经被下狱了,还有王忠宪。因为这次的事闹得太大,我看他们恐怕会被斩首示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