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振奎有些意兴阑珊,要不是看在一千两白银的份上,他根本懒得搭理这些商人。但想到屏风后的人,他还是勉强打起精神说:“说吧,你自称知道乡试舞弊案的一些内幕,如果欺瞒本官的话,就算你是泰安府首富,也逃不过一顿大刑伺候。”
“草民自然不敢欺瞒大人,只是——”他抬头看了一眼王振奎身后的屏风,意有所指地说“大人确定要草民在这说吗?”
一踏进翊坤馆,她便敏锐地注意到这个突兀的屏风,再加上王振奎说话前还无意地朝屏风后撇去一眼,她哪里还猜不出屏风后是什么人呢?
听穆惜文这么说,王振奎下意识皱了皱眉,当着太子的面,他难道还敢直接驳回穆惜文的话。
虽然太子一直不得陛下喜爱,但在没有废太子前,对方就不是他能轻易招惹得起的。
因此,他面色不是很好看,冷冷说了一句:“你知道什么尽管如数禀报就是。”一边说着,一边直勾勾盯着穆惜文看,眼中满是阴沉的警告。
虽然他不认为一个小小的商人会知道这起舞弊案的细枝末节,但万一在太子面前说了什么其他不利于他的事,那可同样不妙。
穆惜文才不管王振奎那阴狠的眼神呢,他说这句话无非就是为了勾起太子的好奇心。
“草民要是的就是,这起乡试舞弊案,其实是大人您泄露出去的。”
话音一落,一杯装满滚烫茶水的茶杯便狠狠砸落在她跟前。
“混账!你个贱民竟然诬陷朝廷命官,来人——”
“草民有证据,大人何必如此生气,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大人是心虚呢。”
王振奎犹如一个疯狂的狮子般暴怒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急促地喘息着,瞪向穆惜文的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杀意。
穆惜文却丝毫不惧,反而一挺身,上前谦逊地说:“草民此次前来,正是帮助大人脱困的。”
王振奎怒极反笑,“帮本官脱困?笑话!本官根本就没有泄露考题,何来的困!”
“是吗?在徐明钊大人和魏瀚邦大人到达泰安府次日,易知府是否曾上门拜访过呢?”
王振奎心中惊疑起来,那日易元瑞当然来过,他是来和自己商量该怎么陷害徐家的和魏家的,不过,眼前这个商人怎么知道?
他脸上不显,冷冷问:“来过又如何?没有来过又如何?”
穆惜文自信一笑,在将王振奎笑得越来越坐立不安后,才终于缓缓开口:“因为,那被泄露出去的考题,就是易知府从大人府上偷拿去的。”
一句话,将王振奎震得差点从椅子上掉下去。他刚想反驳,那时候徐明钊和魏瀚邦只不过是来府上和他简单的寒暄了两句,有关试题的内容也是简单带过,易元瑞根本偷不到任何东西。
但转念一想,他又压下来这句话。看对面之人如此自信的模样,她之前说的证据,恐怕不是假话。
想到这,一滴冷汗静悄悄从脸颊滑落。
这可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