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然也急匆匆冲到小石柱前,此时那个方形凹槽空空如也,只有一些几近干涸的残血。已经重铸的发丘印,此时已经不见了踪迹。
二叔顿时有些发狂,挥着刀就劈砍起那石柱和后面的巨型石晷,嘴里不停骂道:“他娘的等了这么久全白瞎了!折腾我是吧?我X你先人!”
萧然茫然地看着二叔大发雷霆,此时不知道该劝慰二叔还是心疼关山刀,亦或是担心一下没有了发丘印庇护的自己,还有几年就像二叔说的萧家先人那样,惨死于看不见的力量。
可奇怪的是,无论二叔怎么劈砍,尽管落刀处铿然有声,那石柱和石晷却没留下什么印记。甚至有几次,刀锋落下,凭空砸出了淡淡的波纹,好像石子落在水面上一般。
萧然揉了揉眼睛,疑心自己是眼花了。可二叔突然停了手,冲到他面前,瞪大眼睛说:“会不会是和那狗屁巫王一起掉下去了?”
“这……”
萧然话还没说完,二叔却又急匆匆跑到悬崖边,打着手电向下照着,嘴里的脏话还骂个不停。
发丘印的意外失踪,似乎对二叔的打击很大。萧然这下更迷糊了,之前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二叔为了打败巫王,可以不在乎他的死活。可现在,二叔又如此紧张他的命运,或许这就叫血浓于水吧?
萧然无奈地转向那石柱和石晷,发丘印如此重要,却在临门一脚丢失,给谁都得失心疯。
他下意识的把手伸进口袋里,却摸到了一个让他意外的东西,他甚至一度忘了,他把这玩意儿也带来了。
看着还在悬崖边怒骂不止的二叔,他突然冒出一个馊点子,或许这个方法可以让二叔暂且安心下来,免得他气中风了。
萧然赶紧闭目凝神,仔细地回忆着发丘印的样子,无论把手还是字体,甚至包括印边缘因为摩擦碰撞产生的缺口。
回忆中的印逐渐清晰,慢慢具象……成了!萧然兴奋地睁开眼。
可就在他睁眼的一瞬间,一行细细的脚印引起了他的注意。
如果在今天以前,这脚印他还看不出是什么动物。可在刚才的梦里,他跟随在成群的獩貊身后行走,对这个形状的脚印已经再熟悉不过了。
他原本放在口袋里的手又伸了出来,拧亮手电沿着脚印追查着。脚印一路从石柱延伸到石桥上,等他追过了石桥,发现脚印逐渐多了起来,大大小小各不相同,但都朝着一个方向进发。
走了十几步后,他突然觉得前方有些异样,于是猛地抬起手电。
眼前十米处,大大小小的獩貊被骤然射来的灯光吓得纷纷散开,但转瞬又聚拢回来,围在最前面的獩貊身后。
在獩貊群的正前方,那个五色斑斓、毛发依旧旺盛的老獩貊首领,正叼着发丘印的把手,静静地看着萧然。
“小然,你这是……好你个畜生!敢偷老子的东西!”
二叔不知何时随着萧然追了过来,也看见了叼着发丘印的老獩貊。他抬起关山刀指向老獩貊喝道:“东西还我,我这次放你一马,不然下回我也把你整窝都铲平!”
“二叔……你……以前碰到过这些东西?”萧然问。
二叔蔑笑:“切,以前碰过一窝,全被我收拾了,就跑了个小崽子。”
萧然突然联想到了在黄皮子坟碰到的那只獩貊,难道就是逃跑的幼崽,把仇算到他的头上了?
“我再说一遍,把东西给我,否则我现在就把你们全都宰了!”二叔再一次吼道。
可老獩貊并不在乎他的威胁,而是迅速抬头张嘴,把巴掌大的发丘印囫囵吞下,继而挑衅地看着二叔。周围那些小獩貊一时间也嗷嗷叫着呐喊助威,好像老獩貊干了什么大快人心的壮举。
萧然见状,想起梦中老獩貊乖如家犬,刚才又把另一根天晷针给了他,或许有的谈,于是劝二叔道:“二叔,要不让我试试……”
“娘的,找死……”
二叔全然不停萧然说什么,话音刚落,便举刀冲向前方,萧然都来不及拉住他。
老獩貊敏捷地跳到一旁,大部分獩貊也纷纷散开躲避。二叔的刀横扫挥过,几只来不及躲闪的獩貊当即被拦腰砍断,鲜血和内脏流了满地,哀嚎着在地上翻滚挣扎。
萧然见这个惨烈的场景,也不知该劝阻二叔还是帮忙,一时间站在原地踟蹰。
老獩貊看见满地挣扎的子孙,发出一声愤怒的哀嚎,大部分体型较小的獩貊当即逃散,顺着墙壁上洞钻了进去不知去向,只有几只体型较大的獩貊围成一圈,把萧然和二叔挡在中间。
萧然看了看二叔,此时二叔嘴角狞笑,用手指抹下一丝獩貊的血放在嘴里漱了几下,又不屑地吐到了老獩貊面前,挑衅之意十足。
萧然又看向老獩貊,老獩貊依然用那种熟悉的目光看着他,似乎并不想与他为难。
几秒之后,老獩貊又是一声吼,两只獩貊卫士便狂奔这朝二叔发起了攻击。二叔持刀向前主动迎战,迅猛的左右挥砍,两只面前的獩貊登时倒地。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