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看了刘大炮一眼,噗呲一声笑出声道:“那个谁,那个什么熊,去,给我打一壶酒去。”
刘大炮这会儿脸色终于变得不那么自然了,一众受邀请来陪酒的其他官员更是被吓得胆战心惊。
这赵王,这是要疯啊!
让刘大炮去给他斟酒?
其实说来他的这个身份,至少也是面上尊崇,如果能稍微有礼一点,不用他说,刘大炮也会主动给他斟酒,官场就是这样,花花轿子人人抬么,甚至金杯共汝饮,白刃不相饶的事情也都不在少数,但如这赵王一般,酒宴之上明目张胆的挑衅,宛如市井混混一般,真的是极少见的。
以至于大家头一次遇到这个事儿都有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呢。
刘大炮则是站起来,先问了一句:“原来是赵王殿下当面,那么敢问殿下,您会武功么?”
“武功?本王处刑自有卫士相随,练武何用?”
“哦,你不会武功啊。”
说着,刘大炮抡起酒壶二话不说咣得一下就砸在了他的俊脸上。
“妈的,不会武功你跟我装什么犊子,跟我耍混蛋?你也不问问老子在扬州是干什么的出身。”
“大胆!”
赵王身后的护卫虽然也是头皮发麻,但职责所在,却也不得不出手了,然后他就被九儿拦下,短短三招两式就被九儿给制住,一招便扭断了他的手臂。
回到刘大炮的身旁小声耳语道:“此人武功不弱于我,是故意让着我的。”
刘大炮微微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干脆骑在那个什么赵王的身上,继续抡圆了酒壶砸他的头。
他是混混出身,太知道怎么打人能把人打得满脸是血,却没有太大危险了,直到将那赵王的脑袋直打成了一个血葫芦,这才停下手来。
却是问都不问,干脆另拿了一个酒壶过来,给赵匡义重新斟满了酒水:“二哥,咱们接着喝,莫要让这闲杂人等坏了咱们的兴致。”
好么,堂堂赵王,官家的亲弟弟,在他口中居然只是闲杂人等。
赵匡义都有点傻了,一众文武百官这时候也都有点傻了,这赵王莫名其妙的来找茬,确实是不对,可再怎么说人家也是当朝王爷,甚至直白点说,官家的身体不好大家都知道,他的儿子年岁尚小,为了江山安稳,极大可能是会传位给弟弟的。
换言之这是极有可能成为储君的人啊!
问都不问,上来就打么?
看这赵王躺在地上的样子,这简直就是在往死里打啊!
不会真的给打死了吧!
一直以来刘大炮在京城当交际花,态度都是很谦卑的,哪怕是三品四品的“小官”,也往往都以晚辈自居,就算是有人尊称他一声‘太保’,他也是连连推辞,只说自己是个普通的扬州生意人。
却不想这货发起火来居然脾气这么大,而且看起来丝毫不顾及后果的样子。
“扬!州!蛟!你……好大的狗胆!”
刘大炮笑着转过头看向了已经头破血流却扔在嘴硬的这位赵王:“怎么,你还想挨揍?”
“你……好,好好好,你给我等着,这事儿我跟你没完。”
刘大炮闻言笑呵呵地点头,算是应下了,心中却是颇为不以为然。
凭他现在的身份地位,别说这事皇弟,就是真的储君,如果敢跟自己呲牙,自己也是不介意揍他一顿的。
只是待这赵王走了之后,刘大炮还是忍不住问赵匡义道:“二哥,你可知这赵王为何会找上我?我与他不认不识的,按说应该没招惹他才是啊。”
赵匡义想了想道:“应该是少年心性吧,这赵王在先帝时就颇受宠溺,因为不是储君,先皇平日里对他的教导就不甚严格,加之他又是十四五岁最能惹祸的年纪,又身份高贵,受不得委屈,稍稍一激就撒泼打滚,想来也是有的。”
“哦?可我何处给他委屈了?”
“你不知道盐铁司改制的事?这不是你提出来的么?”
“听说了一点,没细究,盐铁司改制,要建立皇家矿物公司,这不是带着皇家二字呢么,和咱们要做的忠义爱国会是完全相拧着的两个劲儿,我也不好掺和太过,听说是出了一点乱子,有一部分文官大雪天的跪拜逼宫了。”
“是,毕竟是要收归全部矿业,铁业,盐业,这其中涉及的厉害实在是太大了,与盐铁司更是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个改革,必然是不那么好改的。”
“这是自然。”
这其实就相当于朝廷突然宣布天下所有开矿的全都公私合营,并且要收账查账,这事儿能顺利就见鬼了,虽说是免收苛捐杂税吧,但本身还是要交经营税的,再者这世上偷税漏税的法子多了去了。
盐铁司的官员,少有屁股底下没有狗屎的,毕竟是管钱的衙门,很难不堕落,这上下欺瞒偷税漏税是最基础的操作,甚至里面的许多官员应该都是那些地方豪强的代言人也说不定。
现在盐铁司要大改革,要收账和查账,这就相当于把凳子给掀了,大家屁股上的那点屎尿一目了然,这利益相关方自然是拼了命也要反对的。
“这些我倒是都知道,听说他们冒着风雪跪在了大殿之外,想逼迫官家收回成命,听说还闹出了人命,可是,这跟这位赵王又有什么关系呢?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