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我儿命来!”
“......”
长剑直逼面门,营帐外瞬间乱成一团,刚刚想去调查情况的羊全顿时被挡了下来。
武族内外一片混乱。
原本混在士兵中的顾言更是抓住机会向外奔逃而去,悄无声息并未引起任何人注意......
粮草被烧,武胄惨死,武屯提剑而来报仇,羊全避无可避被刺伤昏迷,还是拓跋家主站出来将武屯扣住,才勉强控制住局面。
但却军心涣散,哪儿还有前两日那气势汹汹的姿态?
原本攻城如探囊取物,如今却只能退守在城外等候消息。
“继续攻城!怎可退守?”
羊全一醒来听到这消息顿时急的吐了口血,连自己的伤都顾不得了。
“虽粮草被烧,却依旧能撑上两日,只要今日强攻下来,便再无顾虑了!”
“历朝增援已在路上,即便攻下来再无粮草的情况下如何守住?只怕如今这两万大军都要白白搭上性命!”
拓跋家主面色凝重。
“我们已错过了最好时机,再想攻城,胜算太低。”
“更何况,这两万将士的命,我们必须负责!”
“负责?”
羊全一听他这话顿时沉了脸色,眸子定定的望着他,语气意味难明。
“对谁负责?对历朝的人负责?我倒想问问拓跋家主,御蛇之术不是直系才会使用吗?那火烧粮草的刺客是从哪儿学来的?”
“什么?”
拓跋家主瞬间愣在原地,“你的意思是那刺客精通御蛇之术?这不可能!这是巫族不传之秘,外人怎会知晓?”
“那便是有人里应外合协助与他了!”
羊全步步紧逼。
“武屯来时,拓跋姑娘似跟在身后,但刺客趁乱逃走后,拖把姑娘也不见了踪影!而后看守粮草的将士便被蛇袭击!我倒想问问拓跋家主,可有解释?”
拓跋家主心中顿时咯噔一下,迎着羊全犀利的目光却看不出任何波澜,但藏在袖口中的手却下意识握紧!
旁人不清楚,但他却清楚拓跋明阳失踪那段时间经历了什么。
如今刺客前脚来,她后脚不见了踪影,联想到当初她说的种种,瞬间反应了过来。
只怕那刺客便是他那未曾谋面的外甥了!
“虽说御蛇是巫族不传之秘,却依旧有人靠这些旁门左道的法子学会一二,许是故意如此栽赃陷害,以图军营大乱将士失心。”
“是吗?”
“若不信大可彻查一番,至于小女当初匆忙而去不过是想尽一份力,却不承想被打晕,还是被士兵意外发现,若你不信大可叫人前来,一问便知。”
羊全满眼怀疑,拓跋家主确有理有据神色淡定,看不出半分心虚慌乱之态。
“更何况,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若巫族直系有异心,只怕大军都不会到兵临城下的地步了!”
“......”
话虽难听,也确实如此。
羊全满眼不甘!
明明已兵临城下,只差一步便可攻破城门大胜而归,却偏偏被一人乱了一切,甚至只能鸣金收兵!
心中恨顾言恨的咬牙切齿,却只能极其不甘的开口。
“传令下去,退兵!”
“......”
营帐外。
夕阳西下,原本遮住大片天空的黑烟此时在夕阳的映照下变得一片火红。
宛若粮草被烧时情景。
羊全默默咬牙。
那刺客,他绝不会轻易放过!既敢孤军深入,即便得手,也别想着功成名就全身而退!
“退兵了!他们退兵了!”
“武族退兵了!”
“......”
随着城墙上一声声惊呼,奋战了整整一日的历朝士兵不禁喜极而泣,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般,顿时瘫在地上。
“守住了。”
“我们竟守住了。”
“他们退兵了,他们真的退兵了......”
一道道声音响起,从一开始的激动到后面隐隐夹杂着哽咽声,呜咽声闷沉沉的,像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发泄和难以言明的压抑。
“是顾言,是他烧了粮草,他竟真做到了......”
有人忽的开口。
刚刚还劫后余生的众人瞬间将思绪落在他 身上。
一想到顾言孤身深入敌军,且真的火烧粮草力挽狂澜,更是满眼钦佩,再无丝毫不敬之心!
“若不是他,只怕我们现在已经......不知他情况如何。”
“他放火烧粮,武族必然不会轻易放过他,想要全身而退,只怕......”
气氛忽的沉寂。
左将僵立在一侧,迎着众人投过来的目光,声音干涩道。
“他既能于万人中火烧粮草,未必,未必不能全身而退。”
话虽如此,但众人心里却都很清楚,顾言未必能回来。
侥幸潜入敌营烧了粮草,深陷敌军后营,如何全身而退?
只怕,早已经身首异处。
众人默不吭声,虽心里清楚,却没一人多说一句。
沉默间,一声惊呼传来!
“看那!”
“那,那是不是顾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