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腰疼就在家休息,今天就别去上班了。”
“我没事,今天的活不累的。”何秀梅摸了摸轮椅上女儿的头,慈祥地说道,“外面热,就不要出门了,在家好好呆着。”
“那妈你注意安全。”
“嗯,我下午很早就能回来。”
何秀梅拎着一桶清洁工具出门了,她是一个家政公司的员工。
不知道为什么,从前几天开始她突然感觉腰痛、坐骨神经痛。
刚开始以为是劳累过度,后来越来越疼,她就去医院做了检查,医生竟然说她是腰间盘突出,而且已经很严重了。
何秀梅怎么都想不通,她的年龄也不大,怎么就会得了这种病。
可这两年经济不景气,公司里已经传出了要裁员的风声,所以这个时候她绝对不能随便请假。
可如果一直腰痛,她也坚持不了多久。
一想到自己没法工作,以后的日子会更加艰难,何秀梅心里就不由发愁。
来到公司,今天的又是僧多粥少的一天,三十几个人有一小半都将分不到事情做,但谁也不想休息,大家开始内卷。
原本是安排三个人的工作,现在两个人就愿意去,公司主管当然乐见其成,于是又成了一半上班、一半人轮休的局面。
何秀梅因为一直做事比较勤快,手脚麻利,成为留下来的幸运儿。
但让她担心的是,今天她的工作是去给一栋别墅做打扫,而且只有两个人,工作量很大、很累。
“何姐,”跟她一起的大妹子叫董嫚,见她今天的状态更加糟糕,便好心问道,“你腰没事吧?能不能撑得住?”
“还行。”
“哎,你也难,”董嫚轻叹一声,“没事儿,待会儿那些重活儿、犄角旮旯的活儿我来整。你说前几天你还好好的,咋突然就腰间盘突出了呢?”
何秀梅一声苦笑,她也很想知道啊。
但为了支撑这个家,只要腰没断,就必须挺直了。
来到客户的别墅,两人立即开始分头干活,董嫚年轻能干,人也仗义,大包大揽拿下了重活累活,但即便如此,何秀梅仍旧因为疼得满头大汗。
但她还是咬牙坚持着,实在痛得不行就坐在地上休息几分钟,稍微好点又继续。
时间飞逝,因为她速度比较慢,两人直到下午六点多才全部弄好。
看着满脸疲惫的董嫚,何秀梅心里非常过意不去。
“今天辛苦你了大妹子。”
“没事儿,”董嫚擦了擦额头上汗水,“也不是很累。”
何秀梅知道,就算董嫚很仗义,也不可能每次都这样帮她。
到自己楼下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看着楼上家里的窗户透出的灯光,何秀梅心里突然涌起无尽的悲伤,忍不住哭了起来。
如果她真的没法工作了,那该怎么办啊!
她知道女儿还在等她回家做饭,但她又有点不敢回家,怕女儿看到她哭的样子会跟着难过。
于是便在楼下的长椅上坐了下来,准备等十分钟再回去。
“这位大姐,您这是怎么了?遇到什么事儿了吗?”
一个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何秀梅回头一看,只见是一位穿着很得体的老年人。
“我没事,眼睛进沙子了。”
何秀梅擦了擦眼睛,强行露出一个坚强的笑容。
李信心里一声轻叹。
虽然敬佩,虽然尊重,但他最不忍心见到这样的坚强。
因为在这份坚强的后面,往往都有着太多的悲伤和无奈。
普通人的辛苦,不亲眼所见有时候很难相信。
在长椅上端端正正地坐下,李信又说道:“大姐,您身体不好吧。”
何秀梅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有点没反应过来。
李信继续问道:“你愿意相信我吗?”
何秀梅更懵了。
这老大哥是几个意思?
难道没听说过一句话,叫寡妇门前是非多?
“您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李信察觉到她眼里的警惕,知道可能被误会了,赶紧换了一种说话方式,“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最近出了个神医?”
“什么神医?”
李信道:“听说他不管给谁治病,也不管是什么病,只需要一颗药,就能彻底治好、永不复发。”
本以为何秀梅不会相信,可没想她却说道:“您也听说过这个人?”
这下轮到李信懵了。
难道张锡的名声,已经在周围传开了?
“你知道?”
“知道,但你说得不对,”何秀梅道,“十年前我带着女儿到处求医,医院不行就想方设法打听民间的医生,后来有人介绍我去找一位贾神医。”
李信也有些好奇,便继续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我去了,贾神医看了之后说能治好,但需要五百万。我哪儿有那么多钱啊,最后也只能算了。”
说起这事,何秀梅又忍不住神色一黯。
李信琢磨着,这个贾神医,可能是个有点名气的江湖人士,治不好她女儿的腿,这才用高价变相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