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家奴见了花荣清秀得齿白唇红俊目,扈成也是态度温和举动斯文,竟然手头功夫甚是了得。
平时谁吃过这般亏来?都一齐发狠,欲齐伙而上,把两人乱拳打死。
“且住手!”
说话是对方一位管家模样的人。到底久在官场,懂得厉害。知道这是闹市,若是传扬出去,必然对自家府尹不利。当下拦住家奴,命人停了鼓吹,出来道:“秀才休得胡言!此间崔小娘子并未婚嫁,我家大郎也是征得小娘子同意,亦有典身文书为证,何来强抢民女之说!”
宋代对于纳妾真没啥讲究,其实历朝历代都一样。娶妻要有六礼,要聘,倒不需重礼;纳妾则只要写一张典身文书----卖身契,拿一笔身价银子,就成为人家的妾了。
听说崔念月签了卖身契,王伦先吃了一惊。这个东西可是有法律效力的,而且是和开封府最大的执法者谈法,可不是好兆头!
崔念四一听,立时知道要遭,眼泪再一次婆娑着下来了。
便是花荣、扈成也都知道棘手。
王伦看了一眼崔念四,决定迎难而上。
若是就此灰溜溜地退却了,不但大舅哥好不容易放开的崔念四之事要泡汤,自己在花荣等心中的好汉形象也要塌踏----刚才来时可是在崔念四等人面前打了包票的。
当时已决定先解决此事,再等日后处理孙三四的需求来着。
而且两人现都已经知道了自己和三皇子交好的事实,花荣更知道上次武松之事便是滕府尹的人情。若是此事应承不下来,他们嘴上可能不说什么,难免心里认为没担当!
还有,他找到与花荣拉近关系的办法了!
想到此处,便伸手分开扈成、花荣两人,朗声笑道:“滕府尹那边,小可自会分说。他贵为开封府尹,岂能做此无行之事?必是你等为投贵人之好,胡乱行事,不及甄别也是有的。这位崔小娘子,乃是我家嫂子,岂能为他人做妾?此中别有情状,且莫自误!”
管家又见王伦出头,看他貌不惊人,开始并不想理会。但听他口气还挺大,似是与家主相熟的样子,难免嘀咕。
当下不敢造次,和气道:“秀才是何人?如何认得我家大郎?”
王伦缓缓道:“小可如何能高攀上滕府尹?只是上次拜托三皇子欠了滕府尹一个大大的人情而已。今晚听说此事,因小可与崔家娘子是亲眷,这才过问。小可也见过滕府尹,想到他如何能做此事?必是有误会,或是看错了人也未尝不是。”
这些话事实是事实,难免又多了些艺术加工。管家听了,这人连三皇子都有交往,更觉高深莫测。
而且看花荣和扈成都是手头了得的人物,且碍着人多。
又见王伦处处为滕府尹开脱,显然也照顾到了其名誉,便不敢造次,只道:“此事不是小人的首尾,莫非真如官人所说,乃是下人做造次了?只是此事小人不敢作主,若是官人同与小人到大郎那边分说,岂不是十分之好!”
他不可能仅凭王伦几句话便把人交还了。滕府尹的脾气他可是深知的,来不得半点违拗。若是好事坏了,他的前途也就没有了。
可是又不知道王伦是何身份,若崔小娘子真的是其什么嫂子,这事闹得可不小!夹在中间,他是要倒霉的!
无奈只能让王伦去与滕府尹分说。滕府尹接受了王伦的面子,那自然赔礼一番便把人还了也不伤筋骨;若是府尹不同意,左右只是他们之间的事,自己只听话抬人罢了。
东京达官贵人很多,低调是自家府尹一贯的作风,不然的话,其也不会在这边混得风生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