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倭寇不是倭寇,是南宋时流亡海外的宋军后裔!”
“旌义县半日而破,文县监亲自上城墙督战,身受八创,力战而死,死前尤自高声骂贼!”
各种各样真假难辨的消息和流言,让金邦三非常头痛,而更让他感到不妙的是,申桂时这个唯一和蓝衣贼交手过的人,在折损一半骑兵回来后,就沉迷喝酒,完全没有振作拒贼的行动。
金邦三虽然是总揽济州之政的牧使,但是“文班不涉武班”的传统,也让他不好多插手军务,可是眼看着外寇就要打过来了,他也顾不了那么许多了,直接让人把申桂时叫到了府上。
“……申判官!贼寇已经侵占了旌义,文道宽殉难!你可有退敌之策?”
刚刚看到申桂时走进来,金邦三马上就站起来拉着他的手,焦急地问道。
申桂时身上还有一些酒气,他摇摇头,没有直接回答问题,而是反问道:“牧使大人,您六日前就写信向全州求援,崔大人可有回信?”
“确有回信!”金邦三为难地道:“但在去信时,本官尚未预料到贼寇战力竟如此强横,故此言辞并不急切……崔大人在回信中说将派备边司的1000兵卒出发驰援济州,但现在还没到!”
“备边司?”
申桂时冷笑道:“20年前的备边司麾下的兵马倒是可以朝发夕至,现在他们能在10天内赶到济州,就已然算快的了!”
说着他又叹息道:“可我们等不了那么久了!
金牧使,你可知我几日前回来为何那般痛饮?实在是借酒消愁啊!
那群蓝衣髡发之贼绝不是倭寇!他们若是真的倭寇倒好了!
倭寇没有可以连绵不绝射击的火铳队形!
倭寇也没有二十多个呼吸的功夫就发射一次的火炮!
我冥思苦想几日,也没有想到破解之发……以千骑冲击或许有用,但岛上并没有这种可以承受折损一二成后,仍能奋勇冲锋的彪悍铁骑!
整个朝鲜也没有这样的骑兵!”
听到申桂时这么悲观的话,金邦三彻底慌了,他握住双手,头顶脚心不停冒着冷汗。
“这……这该如何是好?难道济州岛就要丢在我的手上了吗?若真如此,我如何对得起大王?
辽东之变,已经够让大王忧心的了!”
他这么着急,既是为了朝鲜国王李珲,也是为了他自己,如今朝鲜的西人党正以反对“不背明,不怒金”为名,攻击主张中立外交政策的大北派大臣,而这些大臣背后站着的,就是李珲这个国王!
如果济州岛在金邦三手里丢掉,那本来就因为外交立场的问题被孤立的大北派,说不定直接倒台!
连国王的权威都要受到冲击!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申桂时听到金邦三提起辽东,皱眉想了一会儿,突然一拍手掌,又急又快地道:
“……我曾听闻萨尔浒之战中,后金军在对阵明军时,就先用步卒推着木盾车挡住明军的火器,同时以骑兵包抄明军两翼,二者交替而行,待靠近明军本阵,再用盾车后面的弓箭手射击明军火器兵,骑兵再掩杀过去……如此,足可破火器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