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十二月初到月末,大学生活躺平的过,称得上宁静祥和。
这种日子让人更加期待诸如元旦节庆带来的细微躁动,但此番憧憬实现之前,学期末的考试周压力更大一些。
南大的咖啡店外绿意仍存——南国是不见冬天的——可一如既往的咸湿海风夹杂一些北面来的寒潮不骗人,呼啸而来。有个戴着圆眼镜的老学究弯着腰从外面经过,他一手挡风一手攥着胸襟的衣服,进两步退一步,在平坦的校道走的左摇右晃。
符橙雀生怕风把这位教授吹倒,担忧的目送着直至其背影消失才收回目光。
果然,好冷呀。
心中微微叹一声,少女缩紧脑袋的同时偷瞄了一眼身旁的小男友温煜——
认真、专注,一会儿凝眉思索一会儿豁然开朗。
眼界中的一切背景忽然模湖起来,她的目光沿着少年的身躯描一圈边,着重勾勒出他的轮廓来,满眼也就全是他了。
仔细去看,温煜好像又变化了一些,更加成熟,更加稳重。
垂眸学习时,唰唰唰的划着纸张,手上带风,写字都似乎潇洒自信几分。
她又想,假如温煜老了,也许会比刚刚那位老教授要帅许多的,毕竟他的下颌线很好看,鼻梁也高高的。
又忽而想到,小煜写字更好看,却没有写过情书给她,她都写过的!
这算不算恰亏?
唔,留着吧,等到七老八十的时候再让他在写,看他扭扭捏捏的样子岂不是更好玩的呀?
哈哈哈……
话说回来,自从她给军师上过一个小小的不知道有没有用的bu之后,就总会忍不住去想她和他久远的未来,很远很远的那种——
有夕阳,有摇椅,有老猫。
会摇扇,会喝茶,会搀扶着散步……
有时候光想就笑出声,莫名其妙。然后,思绪总会不自觉的按照逻辑顺延:那种日子肯定是婚后了,婚后就得结婚,结婚就得先订婚。
所以,她应该和小煜订婚……
看,又开始了。
好烦呀!
脸突然开始发热,少女连忙低头吸了吸鼻子,提笔继续看书。
大学的书卷很少诗情画意,也不怎么分析作者心境,放眼一望,尽是“简述:某国政党报纸时期的新闻事业;论述:何谓‘传媒市场细分’……”之流的叫人看几眼就昏昏沉沉的内容。
捏猫猫的!
毫无乐子!
“学新闻救不了中国人的!”符橙雀把笔朝桌上一掷,肩膀一垮,两手一耷拉,泄气的瘫在椅子上,望天道:“我不看啦!”
那笔滚到温煜手旁,他扣住放回原位,好笑的看着符橙雀。
符橙雀歪过脑袋来看着他,问:“小煜,你说新闻学除了能赚钱,还能做什么?”
“你想要干啥啊?”
“不知道,问问。”
“饿了?”
“精神食粮刚刚已经把我给撑死了!一整天都没胃口了!”少女瞪着复习书,气憋憋的说。
“今晚我做咖喱。”
“我能吃三大碗!
!”
温煜摆个白眼说:“胃口又有了是吧?”
少女非但不觉得羞耻,反而脸上灿烂起来。
她笑盈盈的挺一挺腰板,用手肚子中间“切”一道,划拉成两半,说:“记住,你的女朋友有好几个胃的……”
“这我倒是不知道。”温某人眼睛一亮,“请务必让我研究研究,到时候发个跨专业论文……”
说罢,急煎煎地伸手摸过去。
女帝怒而“啪”一巴掌拍到军师手背,给他打的“嘶嘶嘶”地直甩手吸气。
符橙雀看得噗嗤笑。
“都是人,叫你乱来。”少女得瑟的浅浅哼唧一声。
四周人不算多,且也没有谁注意他们这对情侣。
女孩的目光从少年的脸上移走,穿透格栅窗户,瞧见了天空。
远处有云,而且走得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