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猴子跳不出如来佛手心!”小鼻涕立马把他扔开,一群屁孩嗷嗷叫,眨眼跑没了影,
“小鼻涕他们说你回来我还不信!我日,你都黑成炭了!”没让张成久等,候文韬飞跑进院,当胸给了张成一拳,
“你弄啥呢?”张成喜不自禁,来回打量这货,短衣草鞋,提个小包裹,猴子瞟了他娘一眼,鬼鬼祟祟拉开包裹一角,几卷字画,“帮宫里兄弟做事。”
张成问了所里上值的几个兄弟近况,还是老样子,猴子好奇拉他去胡同里问话,张成捡不相干的说了,“开镖局!”候文韬越发闹不明白,打破砂锅问到底,张成瞎话编的都成故事大王了。
“晚上把几个兄弟叫来聚聚,有日子没见,怪想的,把你的好生意让给别人,迟早事发,你跑得了么,帮我打听临街的场地宅子,越大越好,咱兄弟们要大干一场!”
张成把候文韬介绍给老齐他们认识,估计小鼻涕肯定去找四婶,小孩跑得快,四婶怕是快回来了,出院子去胡同口。
阿茹娜正在张成屋里套倭女的话,小丫到处转了一圈,太无趣,在几个女人面前来回晃荡,都没人搭理,气鼓鼓出来,猛然发现前院满树的小果子在等她,欢呼一声爬了上去,摘了一个小心咬开尝了,飞快的摘了起来。
张成看见枣树上小丫头,坐在石凳上叮嘱她小心,仰头看着满树的果实累累,青青繁茂,享受这少有的静谧安乐,要是砚秀也在就好了,忽然冒出的念头让郁郁锁眉。
张成伸手接住一颗青枣,小丫口袋塞满也不下来,坐在树杈上边摘边吃,不时扔下来一个,四婶进门就看见坐在石凳上吃枣的张成,叫声阿缺眼泪流了下来,拉着张成手,眼泪怎么也擦不完,张成劝了半天才止住。
接了小丫下树,“叫奶奶。”“少爷,这谁家的孩子?”四婶又惊了,张成好一通解释,四婶抱着小丫心疼的叫心肝儿。
小鼻涕攥着铜板,回味着冰水美味进院,他不敢去东城找他爹,太远,要是过去他爹非抽他不可,只见树荫下他娘腿上坐着一个小屁孩,小屁孩大口袋里枣子成堆,小鼻涕顿时就怒了,这是我娘啊,枣子要换钱的啊,自己趋空才舍得偷吃一个尝尝,这小屁孩是谁?可恨!可恨!真真可恨!
四叔太阳落山才回来,天热路远,中午就不来回跑了,四叔吃苦人面相老,其实正当壮年,就比四婶大几岁而已,吃饭时候还在念叨,阿缺这孩子瘦是瘦了,个头蹿的喜人。
张成和猴子高虎沈良小王几个伙伴坐在院里胡扯,“四叔,东城货场不要去了,镖局一开人手肯定不够。”
四叔应承下,阿缺出去一趟长大啦,知道挣家业求上进,四叔老怀颇慰,开铺子好,标布京师卖的火啊,这生意能做,是得给他看着点,秀秀的事看来不用再想了,哎!多好的一对儿!
只是孩儿他娘说后院领回来几个女娃子是咋回事?算了,阿缺都恁大了,自己知道好歹,老张家开枝散叶是好事,自己这些年总算没有辜负老恩主,老恩主泉下有灵,也该高兴了。
小鼻涕晚上没吃饭,中午吃的太多不饿,被后院一群女人拉着来回量尺寸,不知道是做皮坎肩好还是大氅好,油光水滑的皮毛摸着就舒服,那个小女娃子看着也顺眼多了,一个小不点没啥计较的,真想冬天快点来啊!
四个小伙伴听张成分说镖局是啥玩意,除了候文韬这个没心肺的,心里都是在打小鼓,都知道张成爱折腾,没想到这回折腾的更大,伙伴重逢的欢喜劲很快压了下去,试探着问了一些关节凶险处,见张成满不在乎,只有随他去。
候文韬想起一件事来,前不久他被叫到东司房问话,来了一群锦衣卫头脑,好不吓人,他还以为倒卖大内物件事发,谁知道就问了张成一些琐事,他后来问过狗尿他们,好几个人都被叫去问过,没啥大不了的,弄的他好几天提心吊胆,还以为张成出事了。
张成思索半天,“没事,明儿个我去老世叔家看看,我从边城带回来一些货物,你们去猴子家捡合适的挑。”几个家伙顿时来劲,都嚷嚷着吃饱喝足了。
没啥货物,就一车上好的皮毛兵器,他弄了些上等辽东老参,准备明天去看老世叔,“十多车都是么?”这两年京师天冷的吓人,皮货价格大涨,沈良惊的大叫,一帮伙伴欢喜雀跃,“成哥儿,你发达了!”
张成乐呵呵,这些金珠宝贝才是英雄胆,勇者高人,都是装出来的,送大伙出巷子散去,重逢的喜悦消退,张先知的忧虑复起,他告诉自己不可急躁,人生犹如负重前行,路漫漫其修远兮,就怕时不我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