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拟世界一千年，在人类世界大约六十年的样子。不过人类社会的生物科技延长了平均寿命，所以澹台镜虽然老了，但仍旧算健康。

这里的健康说的是身体上，他的精神状态从上次回来一直不太好。重度抑郁，让他丢了议员的身份，一年一年逐渐失去了所有的权柄。

不过澹台镜对报仇念念不忘，所以一直想办法积累力量，即便失去了当年的权限，仍然通过旧部和变卖家产，保留了数据能量。

一百亿！他这些年来存了一百亿的力量，并且从未间断寻找“游戏经理人2049”的坐标。而现在复仇的机会终于来了。

澹台镜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呼吸了几口外头浑浊的空气，轻轻咳出一口浓痰。浑浊的眼睛看着墙角的野草，他捏着拳头，指节爆响。

掏出联络器，看着那一排排灰色暗澹的头像，人活得久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澹台镜回到屋子，从酒柜取出久违的烈酒大口灌下，然后登陆了他的虚拟账号。人类世界的接引人，是他当年的学生艾达。

漂亮女人如今也是七十来岁了，看着也就是四十多岁的样子。

“什么情况？你怎么上线了？”艾达问。

“我拿到坐标了。”澹台镜说。

“你这个身体，已经经不起虚拟战斗了。”艾达没有立即让他通过。

澹台镜道：“你如果不让我过去，我回家打几个电话一样可以去。我等了几十年，就是为了去报仇。”

“报个屁仇，你是想去死。”艾达怒道。

“怎么说都好，我要去砍那个ai。”澹台镜说。

“好好活着不好吗？”艾达轻声说，“上头有严格的命令，人类世界和机械ai各过各的，井水不犯河水。你这种鹰牌早就不吃香了。”

澹台镜道：“亲人，旧部。都已没有了。权力、健康也没有了。不为了报仇，我怎么活得下去？”

他递上一张卡片，低声说：“你都已经算是我最亲近的朋友了。这是我的财产，如果我死了，会自动转给你。”

“我不接受你的贿赂。”艾达说。

“行吧。如果你觉得是贿赂，那可以到时候点拒绝接受。”澹台镜笑了笑，扬起一脸的皱纹。

艾达看了他一会儿，摊开手道：“小心一点，我还是希望看到你回来的。”

澹台镜笑着接过同行证书，走向远端的传送阵。

“等一等。”艾达叫住他，递给他一份工具，“这是最近上头发下来的新版ai扰乱器，你也许用得到。”

“谢了！”澹台镜挥了挥拳头。

人类就是爱折腾，要不然也不会落到现在的地步。艾达看着远端老头的瞬间变年轻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上头最近开始建立数字天堂了，也不知是出于什么想法。据说人家ai早就有机械天堂的说法。但ai还不是和人类的“天堂”学的？人类既然有自己的灵魂天堂，干嘛还要搞数字的，你是不相信有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