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八章：最熟悉的指引者

不断旋转着的星辰所构成的圆环当中，一个让马克非常熟悉的身影正朝他走来，那人脚踩在虚无的空间中，一步一步却走得很稳，像是走在牢固的地面上一样，星光倾斜在她的长发之上，马克一时分不清她究竟是黑发还是银发，她的身影仿佛和这混沌的星空融为一体，无论周围的环境如何变化，她都能安稳行走其中，岿然不动。

马克看到自己还在一点点下坠，自己的身体一个叠着一个，已经延伸到了他看不见的地方了，周围能看到的一切也是如此，那些漂浮在空间中的残渣和灰尘也在不断拉长，它们运动的轨迹连接在一起，就像是把每一帧都慢放了然后连接了起来，它们连接的轨迹还在变得越来越密集，原本可能是四五帧才闪动一下，而现在已经变成一帧了，远处星辰的运动轨迹画成的圆也变得越来越完整，马克的视野都被这些虚幻的重影所填满。

在这不断运动着的、混乱无序的世界里，唯一保持不变的就是他前方所看到的人影，这里的一切都在随着时间不断的卡顿和重叠，可她依旧在正常运动着，马克还没有反应过来，她便已经走到马克面前了，光芒在她走过的足迹中晕开，她的样子和马克第一次见到她时相比没有什么变化，他们很久没有见面了，却又像是相伴了许久一样，互相是如此的熟悉。

“好久不见呀。”

熟悉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这次它不再模糊了，不再像远在天边的歌声一样难以捕捉，每一个字马克都听得很清楚，并且她距离自己那么近，像是一伸出手就能碰到她。

“妮娜？”马克脑内那些虚幻的碎片都一阵震荡，最后七零八落的拼接到了一起。

“是我，其实这样说不太合适，应该说是你很就没见到我了，我却一直都可以见到你。”妮娜露出一个和从前一样的温暖笑容。

这个妮娜身上的感觉很熟悉，和马克之前在星门亚空间风暴中遇到的那个完全不一样，那个妮娜给他一种非常陌生的感觉，像是一个绝对冷静的世界旁观者，可现在眼前的妮娜却和马克印象中的完全一样。

“你知道你要问什么。我不是你之前见到的那个人，我就是你认识的那个妮娜。”对方给了他一个令人安心的笑容，她就这样漂浮在空中，她周围的一切都在旋转着、崩坏着坠入深渊当中，而她却丝毫不受影响。

时间。

马克看着那些不断重复着下坠的自己，慢慢领悟到了什么，原先他只能跟着时间一起前进，所以看到的永远只是当前这一刻的事物，时间走向下一刻，他看到的便是下一刻的事物变化，这些不断重复的影像，只是上一秒的事物和下一秒的重叠在一起了，自己看到的是超脱了时间束缚后的世界。就像无数的点构成一条线，无数的线构成一个平面，无数的平面构成他之前所在的三维世界一样，现在自己所看到的就是每一个时间点上的三维空间组成的世界。

妮娜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就证明她本身已经是超脱了这一层束缚的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