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风起身道,“不了,皇上的旨意我已经带到,既然你一切都好,我也就不打扰了,还是尽早回去复命,谢谢公主殿下的美意,谷风心领了。”说完谷风扭头就走,阿柒看着他决然离去的背影潸然泪下。
身边的丫鬟道,“公主这是何必呢?您不是心心念念着想有人来看你吗?晚上做梦都在叫这些人的名字,怎么好不容易人家来了,你又把人气走了?”
阿柒手里紧紧捏着那枚玉牌,蹲在地上抱头痛哭,一句话不说,奚仲被人搀扶着进来看到阿柒的样子艰难的蹲在地上抱住她道,“妹妹,你要是想走就走吧,这里没有你熟识的朋友,也没有你的回忆,留在这里这么痛苦不如回去,六哥想看你笑,不想看你每天愁容满面的样子,我给了你我所能给的一切可依旧换不回你的那颗心,我知道你记挂着的从来都是那里的人。”
阿柒缓缓抬起头,笑得很难看也很悲伤道,“六哥,我不是难过,我只是觉得人活着真的不容易,认识的人太多,走的路太多,走着走着人没了,路也没了,连下一秒落脚的地方都没了...越是想一劳永逸越是容易患得患失,到最后想守的没守住,想留的留不住。”
奚仲爱怜的摸摸阿柒的头,什么话都没有说。
晚上在宫殿批奏折时,突然咳出一口血,身边的奴才吓坏了,忙要叫御医却被他拦住。
“别叫了,我的身体什么样我心里清楚...”奚仲说完看着放在桌案上多日未动只写了一半的与大燕国结束战争两国修好并将柒月公主嫁给大燕国慕容冢的诏书,拿起来沉思良久,长长叹了口气将诏书撕了。
“国王,您这是?”
“终究是我对不住你,这个承诺恐怕是无法兑现了...”奚仲说着眼角落下一滴泪,佝偻着身子走到窗前看着外面一轮明月,道,“她现在不仅是我的妹妹,以后肩膀上还有更重要的担子,慕容冢,你身在这个位子上,你应该能谅解我的难处,以后也请你多担待些。”
自此奚仲每次早朝,各部官员议事都会叫上阿柒,不管是军务还是朝政他都一项一项教阿柒处理,也把永远都批不完的奏折直接交给阿柒批阅,而他只需要在旁边看着就行。
阿柒也没有多问,或许是她心里早就明白奚仲的意思,只是一个没问一个没说。慢慢到了后来,她不仅学习一个君主要独立处理所有朝廷政务,还抓紧时间学了骑马,射箭,简单的拳脚功夫。
阿柒脱去一身繁琐的纱裙公主装,换上一袭黑绸缎绣红边的长袍,盘起的长发重新扎起了马尾一条大红色的绸带紧紧将头发高高束起,脚蹬一双黑靴,腰间配着一个漂亮的荷包里面装着一枚精致的玉牌,手持马鞭高高扬起,马蹄离地嗖的窜出去,阿柒骑在马背上拌着阵阵寒风的呼啸声大喊着,“慕容冢,再见了,再见了...”回音非常倔强的一遍又一遍飘荡在更远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