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瑞姜也咬了咬唇:这种事情,她也帮不上忙!
众人束手无策之际,便听吕邗姜开口说:“庄公奋乎勇力,不顾于行义。勇力之士,无忌于国。贵戚不荐善,逼迩不引过,故晏子见公。公曰:‘古者亦有徒以勇力立于世者乎?’晏子对曰:‘婴闻之,轻死以行礼谓之勇,诛暴不避强谓之力。故勇力之立也,以行其礼义也。汤、武用兵而不为逆,并国而不为贪,仁义之理也。诛暴不避强,替罪不避众,勇力之行也。古之为勇力者,行礼义也。今上无仁义之理,下无替罪诛暴之行,而徒以勇力立于世,则诸侯行之以国危,匹夫行之以家残。昔夏之衰也,有推侈、大戏;殷之衰也,有费仲、恶来。足走千里,手裂兕虎,任之,以力凌轹天下,威戮无罪。崇尚勇力,不顾义理,是以桀纣以灭,殷夏以衰。今公自奋乎勇力,不顾乎行义,勇力之士,无忌于国。身立威强,行本淫暴,贵戚不荐善,偪迩不引过。反圣王之德而循灭君之行,用此存者,婴未闻有也。’。”
众人听罢,呆了一呆。
晏阁一脸叹息。
“邗姬夫人,你在说甚么呀?”晏慈简直是个大佬粗,根本没听懂吕邗姜的咬文嚼字,只觉听了一堆“知乎者也”,头大如牛!
晏非比晏慈明理许多:虽然他也没听懂吕邗姜在说甚么,但至少他听清了“晏子对曰”——可不就是《晏子么?……即便没猜对,亦与晏氏家族珍藏的古籍有关!
吕瑞姜则拍了拍手,叹道:“这是晏氏家族的特有书籍罢?——定是记录了晏相生前的事迹……瑞姬虽然听得半知半解,却感觉很厉害呢?”
一言既罢,众人终于明白吕邗姜原来将《晏子的一段内容一字不漏地背出。
无论她是不是晏氏后人,至少她与晏氏家族交情匪浅。
晏阁目光闪动,赞道:“不愧是晏氏后人——好罢!老朽便应晏相四十年前的誓言罢!”缓缓起身,晏阁佝偻身子,却神采奕奕,豪爽的风姿不孙晏非!
注视晏阁迎面而来,众人不自觉地让出一条路来,以便晏阁从中穿过。
走到阿村的身边,晏阁低声地嘱咐道:“阿村,你去‘点将台’上召集所有村民们,告诉他们,等了四十年,这一天终于来了!”
“遵命!”阿村神情一敛,快速地出门。
“俺们……?”晏慈望了望自家老爹,又瞅了瞅眼前晏阁老,一脸茫然:接下来,俺要做啥呀?——似乎这与俺无关呀?
晏非恨铁不成钢地敲了敲晏慈脑袋,手指晏阁老,示意他们赶紧跟上。
晏慈捂着脑门,跟在晏阁老的身后。
偏偏晏阁老走得极慢,慢到晏慈只站原处,先等晏阁老出屋。
待到晏阁老出去后,吕邗姜一行人忙不迭地追来——堪堪地跨到门外,便听“咚咚咚”的鼓声,响彻整个桃园村!晏阁老扶了扶胡须,笑道:“还挺迅速。”
招了招手,晏阁老示意吕邗姜一行人赶紧地跟上。
然后,吕邗姜一行人慢慢地跟在晏阁老的身后,随他一起去了点将台。
点将台是一块特别空旷的场地,能够容纳三千人,宛如军营里的校场,是校场的简化版——“咚!咚!……”鼓声响了四十六次,阿村便停止打鼓,闷声地站至一角,等待某人的到来。
此时,点将台已然站满了人。
晏阁老领着吕邗姜一行人,施施然地走来。
“是村长!”“村长来了!”“村长好久没见了,怎么突然找俺们来了?”“快看,村长旁边站着好几个人,他们是谁?难道……”“这不可能罢?都已过了四十多年,哪能——”“嘘”
底下的桃园村民们窃窃私语。
晏阁老微微一笑,举起双臂,示意众人保持安静。
清了清喉咙,晏阁老用力地吼道:“诸位!老朽知晓你们疑惑——事实上!大家苦等四十六年的约定!终于来到!……现在!老朽宣布!履行约定的时刻已然降至!还请各位绝不要辜负晏相当年的期望!”
“绝不辜负晏相当年的期望!绝不辜负晏相当年的期望!绝不辜负晏相当年的期望!……”令人意外的是,桃园村民们非但没去询问,反倒异口同声地响应——
并且,越喊越响亮!
喊声响彻天地之间!
……吕邗姜一行人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