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微闪,不等吕邗姜开口,老华率先地问道:“怎样?”
瞅了一眼老华,晏慈抿了抿嘴,径直地不理,对吕邗姜说:“阳府约有一千余人——族长下落……没能打听到,但若咱们强攻阳府,不愁找不到族长!”
“你……”老华怔然,继而微怒,“族长在不在阳府,尚且不知,你怎敢进攻阳府?——你想让对方有所戒备么?”
“话不能这样说。”晏慈不以为然说,“慈已查明,公子阳生不在府内——因此,就算咱们突然地偷袭阳府,公子阳生也不会立即派兵赶回支援……趁此机会,咱们还愁找不着族长吗?”
“万一……万一没找着呢?”老华气急败坏地指责,“年轻人就不能办事稳妥一些么?——你这般急燥,假如族长因你而出事,你担当得起么?!”
“兵贵神速。”晏慈微微地提高嗓音,“要不你觉得如何出手才好?——公子阳生现今驻扎临淄宫外,与国夏和高张他们对峙,唯有此时,才算绝佳空档!一旦错过,悔之不及矣!”
“你……你……”老华说不过晏慈,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良久,二人似是想起甚么,齐齐地看向吕邗姜,同时道:“邗姬夫人,你决定先谁?!”——面面相觑,晏慈和老华不约而同地相互瞪眼,又扭过脸去,傲娇地不理会彼此!
吕邗姜默默地饮了一口温酒,淡淡地道:“自是支持慈兄长。”
用眼神示意老华莫要多话,吕邗姜冷静地分析道:“慈兄长说得很对——公子阳生不在阳府!并且,公子阳生为了攻占临淄宫,必不会重兵把守阳府……因此,突袭方才最佳策略!而且,这事还不能拖得太久,否则,易会生变。”
晏慈得意地瞥了一眼老华。
老华恭敬道:“谨遵夫人指令。”
晏慈郁闷地撇了撇嘴:待遇对比有伤害啊!瞧一瞧他,再望一望吕邗姜——由他提议时,老华拼命地反对;而由吕邗姜建议时,老华竟然乖顺地同意!
“好,那邗姬就下令了。”清了清喉咙,吕邗姜看向晏慈,“打斗之事,邗姬并不清楚——所以,邗姬只能提供一个大致方向:由老华和晏慈各率领一千门客,强占阳府,一旦破府而入,尽快地找到阳府的地牢,晏将军八成会被关进那里。而找到晏将军后,请你们务必尽快地带人退出,黔兄长会率领田氏家族的子弟们,专程将你们接走……还请你们千万不要被阳府之人抓住!”
“这个计划里,本公子也要出场?!”公子黔和吕瑞姜全程当旁观,听到吕邗姜提及自己,略感惊讶,“你凭甚么认为,本公子会同意你的要求?”
吕邗姜轻描淡写道:“让你出面,是不想让阳府怀疑晏将军最终是藏在黔府——唯有你们露面了,并且当众阻拦他们去路,他们才不会怀疑你们。”
“哥哥去阳府,可有甚么理由没?”吕瑞姜在一旁插话,“毕竟哥哥也不待见公子阳生——这会子哥哥莫地出现,去抓犯人,不是更令他们警惕吗?”
而人若要警惕,就势必会调查对方——那时,晏将军隐匿的地方,必会被他们得知……顿了一顿,公子黔后知觉地悟出这种可能,悻悻地道:
“让本公子出手,也不是不可能……你先想个理由罢!”
“理由还不简单?”吕邗姜眼皮也不抬地说,“临淄城大乱,黔府惊现偷盗者,你们一路跟随偷盗者,刚巧路过阳府,又被阳府之人给搅乱了……”
公子黔瞠目结舌,叹道:“这种理由,他们会信?!”
晏慈想起阳府的那两名护卫,不由地认同道:“会信!阳府的护卫们——他们脑子不好使!”
“啊?”公子黔和吕瑞姜一头雾水。
“说做便做——黔兄长,麻烦你召集两千门客罢?”吕邗姜依旧轻风云淡,从头到尾保持一副高岭之花的模样,丝毫不为其所动,吐出几个字来。
却把公子黔堵得不动——
公子黔多想无视吕邗姜,奈何他曾答应要与吕邗姜联手,兼之自家妹妹又在其旁助攻,害得终是将府内所有门客们聚集起来,数了一数,刚好两千五百人!
吕邗姜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道:“按计划实行——黔兄长率领余下的五百人……等到深夜,尔等再行突袭!”
“遵命!”包括公子黔在内,皆都脱口而出!
回过神来,公子黔脸色都要黑了:他他他……他为甚么会说“遵命”啊?!
挥了挥手,吕邗姜示意众人前去准备。
而她自己,则在密室里默默地饮酒——
吕瑞姜则去补眠……
在这些人当中,好像是吕瑞姜,最为轻松惬意呢?
临淄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