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你才坑杀了八百人不算杀戮么?
何青峰马上就明白,皇帝根本没打算听自己的,张野的军队一定会拿那些东南豪族大开杀戒。
就和桐庐一样,男的杀光,留下女人分配给南征的将士。
东南豪族人口众多,这样要杀多少人,明明可以网开一面,只杀主犯放过从犯,皇帝不怕挨骂么?
何青峰抬头无礼的看着朱佑德:“陛下,东南豪族造反,可百姓还是我大梁的百姓,好比家中子女不听话,陛下为父母教训一下便是了,可没道理真的打死自己家中子女啊。”
“豪族叛乱自然该杀,但牵连太多会导致东南人人自危,百姓凋零,日后朝廷治理东南必定困难重重!”
“卿多虑了,朕何来牵连!”
何青峰发怒道:“陛下……陛下和张野模糊暗语,当臣听不出来么?陛下是要屠戮东南豪族,张野在桐庐坑杀八百人,这等行为,让人发指,陛下是人君,治理天下当堂堂正正,今已杀八百人,或可说为了震慑贼军,可若是以刀为令,那要官府何用,军队治理地方便是了!”
张野回头冷笑道:“何大人,按照你说的,那对于那些反贼都可以放过喽,你问过三军将士怎么想了么?”
“已经年底了,将士多是京师户籍,大家都想着早点回家过年,既然能快点平乱为何不呢?官府有用,也不会有今日东南之乱。”
朱佑德本想阻止一下,都是自己的人吵起来没意思,但是一看,小伙子火力十足顿时就不说话了。
这是军方代表和文官的冲突,看看再说。
何青峰道:“我何曾说要放过反贼,只杀首恶,从犯从轻不行么。”
张野道:“何大人,坏人便是坏人,好人便是好人,犯罪了便是罪犯,造反了便是造反了,哪里有什么首恶从犯的区别,既然他们敢造反那就都该死!”
“东南造反者几十万,你难道都要杀光了。”
“杀光便杀光,再生便是了!”张野淡淡道:“大人,妥协是没有前途的,那些人造反了你以为他们谁的手上还能不沾血,书生之见误国误君!”
这就不能忍了,周朝宗连忙道:“张将军你可知道,贼军造反,一个人背后便是一个家庭,十几万的贼军,背后牵连百万东南百姓。你能杀掉百万人口么?”
他也是书生。
周朝宗道:“你们杀人容易,可我等治理地方却要担心被百姓暗杀,武力只能征服地方,而不能使百姓心甘情愿,我大梁朝廷求的便是一个心甘情愿、堂堂正正!”
“若不如此,日后史书如何说陛下?你考虑过么!”
朱佑德顿时笑起来,心里想骂娘,周朝宗这个人真是有意思。
扯上自己干什么?
史书怎么说自己,和你周朝宗有关系么,需要你给他提醒吗?
史书是他来编写的,怎么写那不是自己说了算么!
文官的心都黑,打嘴炮都喜欢拉帮结派,喜欢玩群殴的游戏。
张野却不在乎:“你们可知道贼军在桐庐一日,桐庐县城死了多少人,有多少良善之家的女子被糟蹋了?”
“你的想法简直幼稚、天真!”
“你们可知道的多少人家被贼军抢劫,父死子亡,做下这等事情就是你们嘴里的从犯,按照我大梁律法,这些人也应该被处死,可在你们嘴里,轻轻松松就成了从犯了,可以轻松放过了,尔等当我大梁律法不存在么”
何青峰道:“如今是平定叛乱,顾不上律法……”
他停下来,因为张野在狠狠的盯着他。
“何青峰你觉得我大梁平乱可以不用讲律法么?尔等地方官便是如此想的么?百姓怎么能不造反,我等军队守卫君王,维持的便是我大梁律法的公正性,谁敢坏我大梁律法便是和我大梁军队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