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章 何去何从(2 / 2)北宋月明首页

如此皇帝,就算是把武庙十哲都搁在开封城,最后也是跟着徽宗和钦宗父子一起打包当俘虏的命,谁又能救得了。

“难不成真的要说服家里在杭州多置办产业,然后等将来金兵还没有包围开封城的时候就脚底抹油,带着家里人一步到位,直奔杭州?”戴颂想着这些事情,脑海中冒出了这么个念头。

这对于戴颂而言,倒也未尝不是个法子,至少能够应对最坏的情况,可以保住自己的小命。

当然了,这是最坏的情况,也是戴颂混地最差的情况,如果戴颂能混地好些,谋得一个出身,为官一任,牧治一方,若是能眼睛放得亮堂些,运气再好些,进了新帝的眼中,总不难混到一个从龙之功,至少以后日子总还是能过地舒坦的。

对于戴颂的想法,寻常百姓想要做到自然是千难万难的,但对戴颂而言却并非不能,因为大树底下好乘凉的道理,戴颂还是知道的,至于戴颂能够倚靠的那颗大树,就是现在他所在的种家。

戴颂对宋史的了解虽然谈不上有多精通,但对于自己所处的将门种家,戴颂还是知道些的。

西北种家与府州折家并称北宋将门,功业赫赫,族中子弟多在西军中任要职,种家在西北深耕多年,威望极高。

而种家众子弟中,论名望,论功绩,论官位,集大成者则是《水浒》中那位众多豪杰口中大名鼎鼎的老种经略相公。尽管演义之说不可证于史实,但这位老种经略相公却是实实在在地存在的。

老种经略相公名作种师道,论辈分应当是与种溪的生父种师极同辈的,也就是戴颂的叔叔。

种师道被誉作北宋末年第一名将,在开封被围时身负天下之重望临危受命,自西北而来,先领孤军吓退金兵,而后以一己之身便能安定人心惶惶的开封城,稳住几欲倾颓的局面,险些就能逆天改命,挽救大厦于即倒,为大宋再续国祚。

但无奈钦宗不用忠言,种师道进三策退敌安国,钦宗哪怕只用其一也能免于国灭之灾,但偏偏钦宗皇帝战和不定。非但一策都不用,反倒听信奸佞所言,在开封城局势稍安后就对种师道摒弃不用,最后自食其果。

对于种师道这等人物,戴颂自然是想抱着大腿的,更何况还是自家的叔父,但奇怪的是戴颂明明有着种溪的记忆,可是他搜肠刮肚地思索了许久,却始终想不起那位叔父的名字是种师道,好像种家并无此人一般。

难不成现在种师道还不叫种师道,而是唤作其他的名字?

种溪的生父原名唤作种建中,后为避建中靖国年号,改作了种师极,种师道现在查无此人兴许就是这样的缘故。

“也罢,左右还很有些日子,日后有机会再问问家中旁人吧。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养伤,待身子大好了,也出得门去好好领略番这大宋风华才是。”戴颂思索许久也不得其解,自言自语地嘀咕一句。

戴颂性情豁达,随遇而安,既然已经身在此处,他也不愿再多做那些无谓之思,毕竟过好眼前才是最紧要的。

戴颂嘀咕完,放下了心头的万千念头,深吸了一口,双手托着后脑勺,舒舒服服地躺在在了床上,虽然天色越发地黑了,屋里也越发地暗了,但戴颂的心里却比之前明亮了许多。

而也就在这个时候,当是因为天色已晚的缘故,屋外挂着的两盏灯笼也被点上了。

两盏纱灯悬于门檐之下,跳动的火苗闪烁着微弱的亮黄色光芒,透过薄薄的窗布,照进了屋里,也点亮了戴颂的双眸。

“从明天起,我就是种溪,剩下的路,就由我来走完吧。”

凝视着屋外的两点亮光,床榻上躺着的少年漆黑如墨的眼眸中仿佛也燃起了一团火。

注:

北宋将门其实很多,曹家、杨家、姚家等,但到了北宋末年还活跃在战场上,且声望极高的就要属种家和折家了,其他的基本都要往后面稍一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