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种溪则是种师极幼子,在种家排行十九,年才十四,正是这个险些丢掉性命的少年郎。
说起来种溪的出身也算是很不错了,不止出身官宦人家,而且因为种溪是尹氏中年才得的幺儿,所以尹氏对种溪尤为宠爱,捧在掌心。
也正是因为尹氏的宠爱,种溪自幼就蛮横顽劣惯了,再加上家境殷实,手头也不曾短过花销,所以在其他少年还在打鸟抓虾取乐的时候,种溪已经赢在了起跑线上,“年少有为”,快人一步地逛起了花馆子,这才有了今日的事情。
“造孽啊,之前找工作专业一直不对口,没个下家,现在专业倒是近些了,但怎么就摊上了这个这么个主儿。”
种溪骨子里的戴颂是汉语言专业毕业,也是地地道道的文科生,高中主修的历史,大学也有些涉猎,虽然对宋史谈不上有多熟悉,但也有些了解,故而有了这么一句。
一听戴颂的话,尹氏越发地急了,对种清道:“这才刚消停了会儿,怎么又开始胡言乱语了,难不成是中了邪祟?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
种清看着戴颂颠三倒四的模样,想了想,道:“不然儿去玄元观请个道长来瞧瞧吧,玄元观的道长道法精深,他们来了定能使十九哥无恙。”
尹氏一口应道;“好,你这就去,亲自跑一趟,务必要把道长请来,给哥儿好生做法驱邪。”
玄元观是京中名观,名声在外,为京中权贵人家所推崇,种清的话叫尹氏也动了心,也管不得别的了,只要是法子就想试试。
戴颂正在床上躺着,一听尹氏和种清的话,顿时急了,就想要起身阻止种清,仓促间竟拿不稳手中的铜镜,砸在了自己的鼻梁上,疼地他龇着门牙,嘶哈作声。
但戴颂也顾不及别的了,他连忙拉住尹氏的衣袖,道:“娘,这就不必了,我已经好了。”
现在的戴颂心头正乱着,只想一个人好好待着,慢慢地消化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他可不想如人偶般被人来回摆弄,哪有精力再去应付做法的道长。
不过尹氏爱子心切,还是道:“方才还在胡言乱语,哪有这么快就好的,我这就让十七娘去请道长。”
戴颂一听,忙道:“就不必劳烦道长了,儿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我就是头上受了伤,暂时有些晕眩,还没坏了心志,多歇息歇息就好了。”
戴颂现在的话倒是显得有条理多了,不像之前那样胡乱,尹氏心里也稍稍放心了些,她抓着戴颂的手中,问道:“你真的没事了?不如等着道长再来看看吧,这样娘心里才能踏实。”
戴颂可不想见什么道长,回道:“娘放心便是,我的身子没什么大碍,我现在头昏昏的,只想好好歇息,除了娘和十七姐,不想见任何外人。”
戴颂说着,还看了看一边的种清,盼着她能帮自己也说两句。
种清知道戴颂的意思,她看着戴颂的样子,确实比之前好了许多,而且也担心戴颂现在的状态被来回折腾反倒不好,于是道:“娘,不如就让十九哥早些歇息吧,要是累着了反倒不好。”
尹氏最是疼爱幼子,听了这话,也生怕再累坏了爱子,忙道:“好,那你快歇息吧,晚些时候我们再来看你。”
注:
1、宋朝的父母通常都管女儿叫姐,儿子叫哥,兄弟姐妹之间的称呼也是排行加哥或者姐,一般没有弟这一说法,种清虽然比种溪大,但也称呼种溪为十九哥,和其他朝代的称呼都有较大的差距,谨言这么些也是尽可能地还原实际情况;
2、关于种世衡和狄青齐名的说法可能有些书友会觉得有些奇怪,但在狄青拜相之前,种世衡的功绩和名声确实是不在狄青之下的,正如欧阳修所言:“臣伏见兵兴以来,所得边将,惟狄青、种世衡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