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八章(1 / 1)他年尔后首页

下午苏礼礼翘班又去了趟东区的工厂,正值下午上班,东区工厂开工的不到一半,大都搬迁了,剩下的等着买个好价钱,也有正在重新修缮的在东区等着这片区域开发后能招来新一轮的资源。  苏礼礼回家路上接到罗俏的电话晚上宝膳楼聚会。    她急着回家,问:“都有谁啊?”  罗俏吊儿郎当的说:“还能有谁,就咱两个。”  苏礼礼笑骂她多事:“两个人聚什么?谁想看你。”  罗俏毫不在意,笑说:“我可稀罕你着呢。”  苏礼礼失笑:“我知道了。到时候联系你,我先要回趟家。”  罗俏大概实在不忙,追着她问:“这个点回家?相亲啊?”  苏礼礼看了眼后视镜,正经说:“我要回家继承家业,谁跟你似的。”  罗俏皱眉问:“怎么突然想起继承家业了?好好的文化艺术的精英,怎么突然想起回去卖床单被罩了?”  苏礼礼骂了句:“滚吧你。”,利落的挂断了电话。后面的车一直跟着她,跟了一路。  她有意放慢速度,对方偏不追,也不超,就那么跟着她。  她有点气闷,一脚油门,冲出去,把对方甩在后面。  回家后苏业铭午睡没有起来,他后来生活很规律,苏礼礼不想叫他,转道去了趟公司,下午去赴罗俏的约,罗俏一反平时的精致,素颜休闲的打扮,苏礼礼笑她:“要不是知道你的德行,我还以为你未婚先孕了。”  罗俏摸摸脖子反驳:“你怎么确定后就不是呢?”  苏礼礼自顾坐下抿了口水,问:“到底怎么了?”  罗俏颇有些愁的说:“爱情这个东西,烦人哦。”  苏礼礼笑话她:“我以为你们娱乐圈的人对爱情是雨露均沾的?原来你们也愁啊?”  罗俏笑骂她:“你个破嘴!怎么说话呢?”  骂完又说:“刚接触了一个新朋友,结果前男友又来骚扰我,我前也不是后也不是。”  罗俏心里不痛快,两人断断续续喝了不少酒,苏礼礼心里有事,吃的也少,酒一喝就有点上头。  罗俏的助理随时待命,开车送她到小区门口后,送罗俏去了。    苏礼礼站在马路边上,忽然就看见了叶勋。  叶勋等了她一晚上,见她回来,原本还没想好怎么和她打招呼。  苏礼礼喝了酒,不像平时的谨慎,张嘴就问:“你怎么又在这儿?”  叶勋注视了她几秒,确定她喝醉了,也不说话,伸手接过她的包,伸手攥着她的胳膊。  她有些头昏有些话长,但是没有大醉。挥开胳膊不让他抓,恶狠狠的说:“别碰我!”  叶勋无法,只好跟在她身后,进了小区,她走几步回头看一眼他,见他还在,突然站住脚步,问:“你这个人是不是永远都这样?”  问完不等他说话就走了,走了几步,一个人嘟囔:“你这个人真的很讨厌。”  叶勋依旧不说话,跟着她往回走。  他忙了一天,回家路上路过这里突然想看看她。  走到电梯口,她按了电梯,进了电梯,看见他进来,依旧面色不虞,但是也没赶他,时不时瞪他,像极了当初吵架了的样子。  叶勋突然笑起来。  苏礼礼训斥道:“有什么好笑的?”  叶勋收了笑,站在她身侧,她喝酒不上头,意志力很好,在外面喝大了,都是精精神神走回家,回了家就不行了。叶勋高她半头,俯视她,她耳朵通红看得他想伸手摸摸她耳朵,又不敢伸手。等进了家门,苏礼礼有些迟钝的问:“你上来干嘛?”  叶勋淡淡笑说:“我来看看你。”  苏礼礼不屑说:“我有什么好看的?”  叶勋随手放下她的包,环视了眼她的房子,她的公寓是她自己买的,房子里空荡荡的,不似他们家里,她买的小物件把沙发填的满满的。    苏礼礼回了家就开始显醉态,进了厨房倒了杯水出来,靠在厨房门口,她不声不响的盯着坐在沙发上的叶勋。  叶勋问她:“酒醒了?”  苏礼礼愣愣的问:“你怎么在我家里?找我干嘛?”  叶勋一时不确定她酒醒了没有,解释:“我今天在东区看见你了。听说你离职了。”    苏礼礼为了呛他,突然不怀好意说:“恩,离职了,谁不准会进魏宗平的工作室。”  叶勋顿了下,沉默了片刻才转头看着她认真说:“你不用和我这么说话激我。你想问什么就问吧。只要我能办到的。”  苏礼礼被他讲的说不出来话。    叶勋站起身看着她说:“你还那么气恨我吗?”  苏礼礼当即就炸了,狡辩说:“谁气恨你了?”  叶勋伸手摸摸她头顶说:“我后悔的就是受了你的激,让你狠话讲尽,让你哭的心软了,答应跟你离婚。”  苏礼礼有些醉,讲话颠三倒四,骂他:“你这个骗子,混蛋,叶勋你真是个混蛋!”  叶勋自顾自问:“那现在呢?你冷静了以后呢?”  所有人都说是苏礼礼追他,可只有他清楚,是他先追求的苏礼礼。她这人爱恨干脆,她毫不留恋,干脆利落的走了,留他一个人。    苏礼礼醉着看他,迷离的说:“叶勋,我不恨你,真的。”    叶勋神色有些难掩的倦色,看着她说:“你不能,连个机会都不给我。”  说完伸手揽过她拥在怀里。苏礼礼挣扎推搡,他不肯松手,苏礼礼的水撒了他一身。  苏礼礼从不肯和人谈感情,即便和叶勋也从不说出口。  她有些清明,开口说:“叶勋,我不是十几岁的小孩子了,你也不是念书的学生,我根本没精力经营那么多感情。真要说,问工作重要还是家庭重要,这本就是狗屁话,我们都知道,我现在已经没有结婚的念头了。”  叶勋抱着她不肯松手。    半晌才说:“你总是这么狠。”  苏礼礼眼睛发红,她和叶勋未必不爱对方,但是,她已经没有精力了。    苏礼礼忍了忍,才说:“回去吧。”  叶勋笑了声,双手掐着苏礼礼的双臂,淡淡说:“世上也再没有你这么猖狂的女人了,追我的是你,甩了我的也是你,让我离远点的也是你。”    苏礼礼不说话。叶勋问:“酒醒了?不装了?”  苏礼礼恨恨推开他,叶勋戳穿她:“你喝醉的时候从来不会防着我。”  苏礼礼反唇相讥:“你乘人之危有什么可得意的?”  叶勋一手制住她,将她推在墙上,俯身就吻。  苏礼礼惊呆了。他现在,居然真的是个混蛋了。    叶勋吻完后,伸手用拇指擦了擦她发红的唇,淡淡说:“你吓唬我的时候,就爱说狠话。只有在床上的时候才可爱。”  苏礼礼扯着嗓子骂他:“滚吧,你个混蛋!”  叶勋突然笑的开怀,夺了她的杯子放在背后的餐桌上,慢吞吞说:“早点睡吧,我先走了。”  说完也不留恋,转身朝门走,苏礼礼找不到趁手的东西,气的脱了只拖鞋朝他扔去,骂他:“你个混蛋!”  等叶勋走了,她窝在沙发上一个人干嚎,原本想问他关于东区厂房的事,想请教他的,结果怎么成了这样子?    她和叶勋结婚结的颇草率,研究生毕业,她在杂志社上班后不久,专程去美国看了趟姜叶宁,姜叶宁对于她研究生专修摄影并不看好,已致两个人交流极少,她原本是奔着缓和关系去的。  哪知道,去了以后姜叶宁一听她已经在国内工作,还是个副刊前途不明的小摄影师,当下开始数落她:“擅自做主,从来不肯询问我的意见。你是这么把我当家长的?苏业铭就是这么培养你的?你到底对自己的未来负不负责任?你当是体验游戏呢?啊?你都多大了?”  苏礼礼一腔小女儿心思被她劈头盖脸的收拾丁点不剩了。再者,她年轻的时候也任性,想要什么就什么,根本不听人劝。没家庭的小孩,就是注意大。要不然也不能说结婚就结婚。    姜叶宁麻烦火速开始展开交际,为她寻更高的工作岗位,强硬的要求她跟着她参加个人宴会,去认识社会精英。  她当时哪有心思去管什么精英,就连她的工作她也觉得挺好。  没有寻到亲情,当即就回了国,连有男朋友这回事都没敢给姜叶宁提。偷偷买了票回国了,甚至有些失魂落魄。    刚回国,迎头就是一击,苏业铭冷静的通知她,他要再婚了。  苏礼礼如丧考妣,。失望透顶。她想认真工作,可是没人看得上她的工作没人给她鼓励,连句顺耳的话都不肯和她讲。她怎么都是错的。她倒是想有家有家长宠,眼看,各奔所爱了,又没人管她了,这次是真不管了。她已经成年了。不想六岁的时候,需要人照顾。    她发了狠,势必有个自己说了算的家,再也不想这样哪个都不是家的飘了。  和叶勋哭了一场,叶勋慎重和她说:“那我们结婚吧。你要是现在觉得不可靠,要不先搬过来。”  她急着想有个自己的家,对父母已经失望透顶了,一门心思想结婚,想有个家。  结婚的时候像打了一场仗,和苏业铭硬着脖子要钱,苏业铭气急了,骂她:“你怎么就不长脑子!钱我会不给你?你就算拿了现金有什么用?”  她不肯退让,也不吵。  那时候阿姨已经病逝了。苏昀恨恨的不肯再和她说话。    磕磕绊绊的结婚了。婚礼并不大,双方家庭亲戚朋友,酒店里准备的很温馨。是苏礼礼想要的那种温馨。    但是婚后,就不一定温馨了。  她唯一听过叶圣钦对于他们结婚的意见是在叶圣钦的书房里,她当时在门口,叶圣钦和叶勋说:“我原本不想你这么早结婚。你知道我想留你在英国,并购案正在筹备,你要是在英国拿下EBA的并购案,回国进董事会,会容易很多,现在,只能从基层做起,不过也没什么,锻炼几年。对你也有好处。”  苏礼礼原本进去送水果,听了墙角,乖乖出去了。  她不知道叶勋为了结婚,不肯去英国了。  叶圣钦从头到尾,在她面前练什么都没有说过。,他两一直住在公寓,只有逢年过节才回来和公公婆婆一起过。    最初的矛盾,是从叶勋的忙碌开始的,苏礼礼也忙,但是同洲有夫妻共同的基金,苏礼礼不想管,但是偏偏叶勋不在家,叶勋其实的工作强度大概每天休息时间是固定的六个小时,除开吃饭时间,其余时间全部在工作,苏礼礼见他的时候永远在电话里,从前读书的时候还有视频,可工作后连视频的时间都错不开。  成了家的人和恋爱中的人是不一样的。  争吵总是来得很快,但是见的少,散的也快。恋爱的时候,全是叶勋让着她,她发脾气的时候他就逗她,满心爱意,一逗就什么事都没了。可结婚后,叶勋的压力太大了,他在分公司,为了维护好客户,在工作到半夜,连夜赶飞机回来,为了第二天礼拜六的清晨给市里领导在体育馆打球做搭档,中午换了衣服就去机场赶回去接着出差。    苏礼礼在工作上,刚崭露头角就遇上的芮嘉对她出手下死手,如若不是魏宗平出手回护,她可能已经干不下去了。  偏偏最后这场风波是由芮嘉的妹妹芮姝告诉叶勋的。  他们累到连互相鼓励的时候都没有。    等她过了风波遇见叶勋的时候是在各自参加的饭局上,和叶勋一个饭局的偏偏就是芮嘉的妹妹芮姝。  芮姝追求叶勋好像是这个圈子里的大家都知道的新闻,苏礼礼不止在一个朋友嘴里听见过。  大家讲起来都和叶勋开玩笑说:“芮姝那丫头简直迷恋你迷恋的不可自拔。”  每每叶勋翻脸时大家才消停。  偏偏是这种不大不小的玩笑,生气犯不上,不生气不舒服。  苏礼礼听得多了,难免膈应,不肯给叶勋好脸。她脾气本就爱发火,三分钟就和好了,可是两个人里的太远了,她发火发不出来,谈什么和好。    叶勋平白受冤枉气,他不找惹人,偏偏人追着他。  芮姝他自小认识,也熟悉。但是绝没有这种心思。    偏偏芮姝做的绝,个人社交账号上晒得全是叶勋的照片,苏礼礼知道她故意挑衅的是她。  女人之间的战争,总是争锋不让,苏礼礼从来不在个人社交账号上晒个人的生活。  她越沉寂,对方越得寸进尺。  好像她永远不够了解叶勋。  生活的摩擦永远不断,时间久了,她也开始信了,他们结婚这样草率,这样不成熟,在双方家长都不建议结婚的年纪结婚,她甚至和父母毫无联系。  孤注一掷到无回头路可走。    在最年轻的二十几岁,她将自己逼的如履薄冰,工作上除了魏宗平,无人能给她意见,长辈无人能给她讲关于家庭关于婚姻,关于爱人,该如何让步。    最后一次矛盾,是在她出差期间,芮姝晒了一张和叶勋醉酒后相依相偎的照片,。  苏礼礼听了魏宗平的建议,准备离职。她将自己逼得太紧了。  看到芮姝的照片时,她终于失态的在魏宗平面前哭了。  魏宗平是个又涵养的人,甚至都没有靠近她,只递了纸巾。  她第一次对结婚有了悔意。  叶勋从头到尾确实让着她,但是他太忙了。  在魏宗平被大肆报道的时候,开始有媒体攀咬,开始对她和魏宗平的关系的非议,苏礼礼当时已经离职,只是在处理手里的工作。  因为媒体的介入,她被报道出和魏宗平一起出入,消息虽不如娱乐消息出众,但是圈子里的人还是知道的。  于她影响太大。  家人即便不说,肯定也是责备的。尤她的婆婆,安慰她说:“我和小魏的妈妈还算认识,实在不行,我和他妈妈走动走动,以免你以后难做。”  苏礼礼羞愤难当。    离职后最后参加同行的会议,在酒店门口,她遇上叶勋,他两已经一个星期没有见面了,上次在家吵架后再没有和好。满天舆论之后,此时隔着人群,她遥遥望着他,叶勋看见她,也看见她身后的魏宗平,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那一眼似乎有责备,有审视,也有了然。亦或者是警告。  只这一眼,苏礼礼溃不成军。  她茫然的转头四处看,连回视的勇气都没有了。    等叶勋回家,她已经收拾好了心里,桌子上放着身份证、护照各种证件。  叶勋攥着她的胳膊问:“你要上哪里去?”  礼礼心平气和的说:“我要走了。”    叶勋气急败坏,一手不停的薅着头发,说不出来话。他被她吓住了,竟然想不起哄她。  她说话无波无澜的,“叶勋,我们两,早就走岔了。我们都冷静冷静吧。”  叶勋指着她行李问:“就这么冷静吗?你是好好冷静了吗?连机会都不给我了?你那么在意我和芮姝有什么,一再的和我吵,我承认平时我没注意,可我现在我已经都躲着她了!那你呢?你和你的上司就没有错吗?我说过你吗?你不要这么不公平!”  叶勋毫无平时的冷静。    苏礼礼听他这么讲,突然说:“我们离婚吧。”  叶勋更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就要离婚。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苏礼礼看着他的眼睛说:“你放了我吧,好不好?”  叶勋突然说:“你如果承认,你爱上了魏宗平,我就放了你。”  苏礼礼脱口而出:“对,我不爱你了。”  叶勋被她激的仰着头,抚了把眼睛,半晌没有动弹。    最后才悄无声息的说:“好,我放了你。”    等离了婚她大概也冷静了。  是叶勋背了黑锅。  芮姝一直在针对她。因为原本她学摄影,她姐姐芮嘉替她找好了师傅,走通魏宗平妈妈的关系,原来准备送她到魏宗平的工作室学习的。但是魏宗平给回绝了。  等她一入职,魏宗平就出任了摄影总监。提她到正刊后几乎当弟子带她。    芮嘉心里不忿,更何况芮姝呢。  从开始到结束,芮姝都环绕在她身边,也或者是她真的喜欢叶勋。    苏礼礼离婚后才相信,叶勋真的是规规矩矩的,从来没有招惹过芮姝,但是他们共同的朋友太多了,从小认识的人,芮姝想拿到他的照片,太容易了。  等她想开了,才想起叶勋妈妈曾经和朋友聊天谈起叶勋结婚的事。  她并不认同,她讲的很明白,叶勋未来一定是在同洲,但是同洲的责任太大了,他一个人担着她怕他太辛苦,她中意的儿媳妇应该是工科或者金融出身,在职场是出类拔萃,能帮到叶勋,起码两个人有有商有量。以后的时日,两个人才不会太难。    偏偏是她,一个学摄影的。对那些一窍不通。  她才释然,她真的配不上叶勋。  起码,在二十几岁的时候,她意气用事又自负,自尊心和好胜心太强了。连自己的无能都不能忍受。  她未必就是对婚姻失望,或者老实讲,她大概怕叶勋越走越远,她配不上他。    等到三十岁,她才学会看淡别人的轻视和挑衅。  和叶勋的一场婚姻,双方都有错,黄豆互相伤害了。迄今为止,她自觉她自己的错,该吃的亏她吃过了。至于叶勋,她实在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