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需调动全国兵力防守上党,兵少则不能挡。”廉颇斩钉截铁的答道。
“那老将军有没有想过,我国粮草能支撑多久?一年?两年?还是三年?”
廉颇一愣,心中暗道:统兵打仗老夫之责,供给钱粮君王之责,如何问上老夫了?
“大军每日消耗甚巨,然全国精壮尽赴前线,庄稼何人来收?土地何人来种?大军一旦粮尽,又该如何自处?”
“这......”廉颇一时语塞。
“老将军国之栋梁也,应知钱粮乃国之根本,不可不细查之。”赵丹淡淡的说了一句。
一个项目经理把工程干的超预算了,别以为老板不会收拾你。
“两国交战,表面上是军力之对抗,实际上是国力之比拼,我王所言,切中要害,实乃英明之主也。”
蔺相如高声赞了一句,解了廉颇尴尬之围,然后站起身来,冲赵丹一拱手,又道:
“启禀我王,下臣和虞卿之前谏言便是有此一虑,秦自商鞅变法以来,国力日盛,非一国所能敌也,唯有合纵五国,才有击败秦国之机。”
赵丹听完后,又看了看虞信,见其一脸赞同之色,便开口道:
“两位爱卿建议寡人合纵五国共抗秦国,然放眼天下诸侯,能与秦国相提并论者唯有我赵国。其他诸侯为何不坐观我国与秦国这场龙争虎斗,坐收渔翁之利,非要助我击败秦国,坐视我国独大?”
“更何况,齐国经五国攻伐后已不在参与合纵之事;燕国与秦国有盟约而与我国有世仇;楚国虽与秦有仇,最有望与我结盟,但远水难解近渴,只可引为外援;韩国虽近,乃朝秦暮楚之流;魏国则重利而轻信,无利不会与我诚心会盟,两位爱卿,请教寡人该与哪国会盟?”
蔺相如听后低头不语,而虞信则捻须沉思。
“唉!想不到冯亭献降之事竟如此棘手,不纳上党恐被秦国所得,接纳上党又恐国力不继,合纵五国又未必成功,如之奈何!”平原君赵胜叹了一口气说道。
叹息声后,大殿内又安静了下来,众人均没想到,赵丹所提出的问题竟会如此犀利,无不在苦思对策。
此时,虞信站起身来,向赵丹深深一躬,道:“我王之前所问,字字珠玑,想必已然胸有对策,还望我王不吝赐教,以解臣等疑虑。”
众人听完,无不注目赵丹。
赵丹微微一笑,从容道:“解惑谈不上,到是有一对策,和诸位爱卿一起议一议。”
说完,他缓步来到冯亭所献的上党舆图之前,说道:“上党之地东连赵、魏、韩三国,西接秦国河东、河内两郡。此地对于我国和秦国是何等重要就不再赘述,然此地对于魏国来说也是同样的重要。”
说着,他用手一指舆图上魏国与上党接壤处的一条小黑线,道:“众卿请看,此路名为‘孟门陉’是上党与魏国联通的重要通道。若秦国得了上党,亦可以利用此路来进攻魏国,而不必再走层层关隘,处处布防的‘轵关陉’,是故上党对于魏国来说同样至关紧要。”
“我王之意是联合魏国?可是,大王刚说魏国重利而轻信,不可与之结盟啊!”虞信不解道。
“那是因为寡人未给他重利。”赵丹哈哈一笑,接着又道:
“韩之上党主要有两处要地,分别是北面的长治之地(山西长治)和南边的高都之地(山西晋城)。长治之地与我国较近,而高都之地与魏国却是毗邻。寡人预将高都之地让与魏国,而我国占据长治之地,这样,两国同占上党,利益绑定,方能齐心协力,共御秦国。”
众人听完只觉得眼前一亮,豁然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