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亮这个时候也在心里算计一个问题,就是这林平之对他到底有没有用?
辟邪剑谱的位置他知道啊,所以这小子最大的价值没了。
可就是不知,这岳不群知不知道这个驼子是假扮的。
若是这位便宜师父也不知道的话,我交代出这些消息,也能刷回一些印象,便是在齐亮思忖的时候。
林平之心下一横道:“反正左右都是一死,还不如放胆一搏。”
“岳先生,也请您收我为徒!”
林平之高喊道,直接从条凳上扑了下来,双膝重重落在地上,咚咚作响。
接着,他把面具扯下,一个劲猛磕头,嚎道:“岳先生,弟子林平之,家父是福威镖局的总镖头林震南。
一家遭厄被青城派的人擒了去,他们想要夺我们家的东西,弟子闻听师父侠义大名,望师父庇护一二。”
咚咚咚。
林平之以头抢地,片刻,竟磕出血来。
要说虔诚的话,这小子可比刚才的齐亮像模像样多了,但岳不群绝对不会收一个没有用的废物。
以前为了辟邪剑谱,老岳舍得让女儿跑去福州当垆卖酒。
可如今嘛,岳不群神功有成,又如何能看得上那种自残的诡秘武学,况且真要夺辟邪剑谱?也用不着笼络此人。
“是你!”
岳灵珊又有些惊讶道,她见那驼子拨开面具后,竟露出了一张熟悉的脸来。
这人正是她之前帮过的那个生得好看的镖局少年。
岳灵珊瞧他可怜,心里竟有点异动,再去瞧爹爹,发现岳不群一张脸上平静出奇,没有半点刚才收下秦亮时的喜悦。
宁中则掐了女儿一把,岳灵珊本想张开的嘴巴,又给闭上了。
林平之本以为自己拜师会很容易的,结果没想到,老岳竟是半天没搭理他,咯噔一下,一颗心跌落至谷底。
果然,他们五岳剑派和青城这些门派就是一伙。
糟了,我不该暴露出来,他会不会转手把我卖给余沧海?
林平之心思一乱,甚至生出一股撞柱而死的冲动。
“岳掌门,你倒是好大的名头,是个青年才俊就想投到你的门下。”
定逸淡淡道,话里又有点讽刺的意味。
对于什么福威镖局的事情,她倒是也略有耳闻。
不过,这尼姑得到的消息是余沧海灭福威镖局满门是为了报杀子之仇。
所以,她虽瞧着林平之可怜,却是没半点搭理的心思。
“岳掌门,你要收徒的话,还是晚点再说吧。我们现在不是得先去找你那大徒儿吗?”
定逸又道。
岳不群平静地看着林平之,瞧着这小子额头渗出的血越来越多,有点以死相逼的架势。
老岳爱惜羽毛,手轻轻一拂,一股无形的气劲就将林平之给扶了起来。
他装模作样地搭了一只手到林平之微微颤颤的肩膀,沉吟片刻,故意摇了摇头道:“你不是练武的材料,老夫就算是将你收进门下,你也难有所得。”
一句话,给林平之判了个死刑。
等等。
岳不群蓦地想到一个可用之处。
青城掌门余沧海,这林平之正好是一柄可以拿来利用的剑。
余沧海,哼哼。
老岳想到那个玩变脸戏法的家伙。
“那小老儿野心不小,还谋划着练什么辟邪剑法。哼,老夫若是要把余沧海收来做狗,以余沧海的性子,怕也不容易。”
不若就以这林平之做突破口,光明正大地杀余沧海立威,正好斗一斗左冷禅。
岳不群心里闪过这样的念头,又暗忖道:“老夫还真是当今天下,一等一的大善人。”
“林少侠,你莫要再跪了。我听珊儿说,你之前在当垆帮过她一次,那这次老夫也帮你一回便是,那余沧海枉为正道,为了夺你家剑谱,竟做出灭林家满门的残忍事情。
老夫要为这江湖正一次名,让世人看看公理且在人心。
恰逢近日又有衡山派的刘师弟开金盆洗手大会,到时候,你便趁机指认余沧海的恶行,你若信得过的话,剩下的一切交给老夫。”
岳不群如此言道,眼帘低垂。
林平之本来浑浑噩噩,老岳的这番话算是重新给他燃起了希望,连忙跪下悲切开口:“掌门慈悲,多谢掌门成全。”
这一次他却是半点不提拜师的事情。